泰儂麗格執意逼仄,就是要袤瑟這枚光,帶她靠近風暴,以便真切地看見穿沙馬的真實痕跡。
「袤瑟,」泰儂麗格看著施行莊重跪禮的袤瑟,就知道:自己心中肆意索要的願望,已經被袤瑟以禮婉拒。頓時,心中感到無限失望。
她輕聲呼喚袤瑟的名字,遂深深嘆口氣,「我不再逼仄你了,可憐的袤瑟。我清楚:你心裡真正為我好。」
泰儂麗格走近袤瑟,將袤瑟扶起來,憂鬱著低頭道:「請原諒我剛才不依不饒的逼問。因為……」泰儂麗格說著,帶著異常驚懼的顫抖,直銳到發愣的眼瞳,顯現異常的不安。
不過,美妙的芳唇緊蹙一抖,將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強阻住,然後表現出從喉嚨咽下那句話的嘆息。
泰儂麗格沒有再說話。她緩緩轉身,看著遠處風輦中颯颯颯奔騰如電的穿沙馬,遂蹲身濺起穿沙馬濺落在沙地上的黃泥。
這些帶著新鮮蹄印的碎泥,觸碰一刻,仿佛觸動久久積澱在心靈中的一絲靈犀。那種原始質物帶來的確鑿感覺,忽然在泰儂麗格心靈里變得無比震撼。
是啊,那可是一直流淌在神話音聲里的傳奇,只配被講成生動的故事。這一刻,真實的刀楔痕跡就捧在自己的手上。
那些在族宗達昂努手中以穿沙司儀禮,刀刻的警辭令,就像此時手中觸碰的泥巴一樣,奇妙而富於靈性。
泰儂麗格從來沒有感到:自己一顆心被如此劇烈地震動過。那些能量火燃燒在奔競中的傳奇過程,仿佛已經噠噠噠地,隨著肆意濺射奔雷聲的蹄顆,從自己生命的萬感上清晰踩過。
她甚至感受到:那是一匹皓白泛光的白馬。高耀秀頎,錦綾光漾。疾電般的飛吒,瞬化一道擊穿黑風之窟的太陽光。
穿沙馬烈性集束萬道光芒的統御,飛鏢狀的攢殺,徹襲心靈諸感擁堵的塊壘。頓時,心中颯意亮盞,高著不滅。
這種從未感驗過的精美瞬間感,已經完全折服了:泰儂麗格快要震顫著破碎的靈魂。
她忽然不再艷羨:族人們神秘講述的、那些冰塬大地祭主通靈啟示的高妙司儀。也不再嗜好族宗達昂努親制泥雕,刀格刻畫律令符的奇妙。
似乎,就是在這一瞬間,她忽然獲取了自己一顆心靈最要表著的性靈手段。
因為,唯有在這種原始奇妙的感受中,一顆突然變得凝鍊的心,才是精緻完美的。一念成宇,萬象洞穿。
泰儂麗格兩手疊合,燃燒心火仿佛艷紅無比的石榴花一樣,從一顆歡嬗不已的心靈噗然開放。
所有妙感從一顆心崎嶇蜿蜒的發生,讓泰儂麗格從來沒有感驗過——此刻非凡經歷的過程。那種觸物而明心見法、見性的經歷,讓她感到:泥雕刀楔生令定法的無上美感。比她從達昂瑟儂族司儀禮中感受簡直的還要多。
「泰儂麗格公主,族宗達昂努說過:達昂瑟儂族的神聖法尊,法力旺盛的行祭時刻,能夠從有形的契物——聽見與之毗連過的整個洪荒境。據說,那一刻,大地法才會接近於太陽法,親證到不滅的律令。將心愿貫通。」袤瑟說話的意思是:族宗達昂努的親證司儀禮,才能壓陣,可以靠攏,甚至穿越風暴而不被毀滅。
因為,接近太陽法性光的力量,是萬化不可以戰勝的。
泰儂麗格聽罷袤瑟謹心安慰的話,忽而眼瞳一亮,「那麼,袤瑟,你會相信泰儂麗格可以做到這樣的法性祭祀嗎?」
袤瑟堅定地看向泰儂麗格,鄭重地點頭,「可以!」
泰儂麗格並沒有因為聽到袤瑟的話而高興。她忽而一把叼住袤瑟的手,「我們撞風吧,那樣就可以接近穿沙馬了。從那些靈性的野馬,我們就能獲取、實現願望。」
「啊?!現在?」袤瑟驚得雙目圓瞪,好像自己聽錯了泰儂麗格說的話。
「對。」泰儂麗格肯定道。「因為,只有從真正的穿沙馬身軀,觸到力量的發生,祭祀狀態的靈性才會真實發生。泥雕刀楔的靈犀光,就
第一四四章 觸泥之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