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上了岸,林墨立刻關切的迎上來噓寒問暖。
當著眾人的面,他裝出伉儷情深的模樣,說是擔心蘇璃染了風寒,立刻便安排人送蘇璃先行回府。
其實他的用意,蘇璃清楚。
既然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他當然不願蘇璃繼續留在這裡。
她的存在,只會讓他被人指指點點。
如果真的是擔心她受風寒,何不在這園子裡找身丫鬟衣裳先給她換上?
蘇璃穿著渾身濕透的衣裳走向馬車,冷風吹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心,卻比身體還冷了幾分。
*
吃飽喝足的眾人相繼離開了茯苓園,余千里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後返回宴會場地。
主位上,秦淵已經取下黑銅面具,而他臉上陰冷的表情嚇得余千里倒退半步。
「王爺」
余千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秦淵發這麼大的怒了。
上一次秦淵如此憤怒,還是聖上登基之前外戚干政的時候。
「千里你說本王是不是很失敗?」秦淵說著,還真笑了起來。
不過這笑帶著憤恨的寒意,讓余千里驚出滿頭冷汗,他哪裡敢回答這個送命題。
秦淵也不在乎他的回應,醉醺醺的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方銀絲錦帕。
「本王十六歲領軍平寇,以五千精兵殺滅敵寇兩萬!」
「弱冠之年攜護龍衛守宮城、誅奸佞,力挽狂瀾救端朝於水火!」
「聖上年幼,本王嘔心瀝血豎朝綱、整風紀,推行新政優撫惠民!」
「所有人都說本王是端朝的救星,是端朝的傳奇!」
他一步步走下階梯來到余千裡面前,發紅的眼眸里充斥著波濤洶湧。
「你說!」秦淵提起余千里的衣領,「你說她算個什麼東西,居然膽敢愚弄本王到這個地步?」
話聲落,他猛的舉起余千里砸在地上。
余千里撐著身體跪在他面前,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
「屬下無能!」
誰能想到那個女人的手段居然將他也騙了過去?
他更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是林墨的夫人!
余千里一想到唯一入了王爺眼的女人,居然是已婚婦人,他就頭皮發麻!
以王爺的身份,但凡是未出閣的女子,哪有得不到的道理。
可現在
「呵,」秦淵目光犀利,「你是無能!連一個女人的的底細都能查錯!」
余千里的頭垂得更低,他沒有推卸責任,拱手道:「屬下甘願領罰!」
秦淵招來幾名侍衛,下令:「余千里辦事不力,罰軍棍三十!」
侍衛們很快將余千里拖出去,空蕩蕩的大廳里,就剩下秦淵一個人。
他沉默的盯著手上的銀絲錦帕,神色晦澀難明。
門外,余千里受罰時發出的悶哼聲,讓他越發覺得聒噪難忍。
他握著錦帕的手漸漸收緊,突然,他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阿璃!你敢如此愚弄本王,本王是不是也應該讓你嘗嘗被人愚弄的滋味?」
*
這天晚上,蘇璃睡得很不好。
不知何時開始下起的暴雨,就連睡夢中,也全是雨水砸在屋檐上的聲音。
芍藥擔心蘇璃受風寒,早上熬了驅寒的湯藥,等蘇璃起身之後就守著她喝完。
「我哪有你想的那麼柔弱,受了點兒涼而已,不至於就會生病。」
蘇璃怕苦,要不是見芍藥緊張得臉都皺成一團了,這藥她定不會喝的。
芍藥心滿意足的收拾藥碗,「小心駛得萬年船,您不是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什麼都比不上保重身體來得重要。」
蘇璃聞言,搖頭一陣輕笑。
「你這丫頭,居然學會用我說的話來堵我的嘴了?」
芍藥臉不紅氣不喘,「是夫人教導得好。」
蘇璃:「」
「對了。夫人昨日回來時為何失魂落魄的?」芍藥當時見她神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