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深夜

    丑亥時三刻。

    向桉躺在床上,聽著窗外雨水胡亂擊打樹葉的滴答聲,視線凝滯在地上刺繡精美的毯子花紋上,思緒飄遠。

    「啪嗒」一聲極細微的開門聲在寂靜夜色中很是突兀,細碎腳步聲自門口起一路不停滯,直行至床前的屏風前停下。

    抬眸,隔著薄薄的屏風,向桉靜靜打量著來人——箭袖黑衣,身形修長,再往上便看不清了。

    「苻清白拜見公主,公主金安。深夜拜訪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向桉瞥了一眼自己穿得嚴嚴實實的衣裳,放心開口:「有事?」

    苻清白:「和親一事,不知公主如何看待?」

    清冽沉穩的聲音混雜在屋外雨水的擊打中,顯得格外平靜。

    向桉輕笑一聲,張口亂說:「站著看,躺著看,坐著看。」

    摸不清苻清白深夜冒雨而來的目的之前,她不會隨意接話。

    「」苻清白一怔,拱手致歉,「前幾日之事,並非臣抓著您不放——」

    向桉打斷他的話:「那日之事本宮的確生氣,心裡卻並未責怪你半分,你是父皇的將軍,保護父皇是你職責所在,緊抓本宮不放是你情急之下的舉動,本宮理解,不必再多說。」

    當時雖然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她死活掙脫不開,但苻清白用的是巧力,除了呼吸困難,使不上力,手腕火辣辣痛了半天並無其他異樣。

    不過那時在那種情況下,他抓著她不放,情有可原。

    真正讓她生氣的,是他不早不晚剛剛好出現,嚴重阻礙了她的任務。

    更重要的是現在不是她死抓一點毛病不放的最好,現在孤男寡女,深夜同處一室。

    哪怕面前的苻清白真是正人君子,真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可用自身安全賭人心的善良,和蠢豬沒有半分區別。

    尤其是面對一個長年習武,力氣百分之百比自己大的將軍,更不能心存一絲僥倖。

    雖說她是穿越而來,思想開放,但自珍自愛自重方才是上上策。


    向桉直言道:「還是請將軍說說深夜到訪的原因。」

    苻清白聽出了她話里潛藏的緊張,抿了抿唇,抬腳後退,一直退到兩人說話能聽到的最大距離。他道:「公主可想離開?」

    「你什麼意思?」向桉皺了皺眉頭,心裡不自覺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苻清白:「公主若不想和親,臣可以帶著公主離開。」

    他的話和向桉心裡的答案一致!

    向桉一時驚住,好一會,她道:「去哪裡?」

    簡短的三個字,苻清白沉默思考片刻,開口道:「公主若是——」

    「等等!」向桉低聲喝止,「你背過身去。」

    苻清白依言照做,垂首,轉身,面對牆。

    向桉觀察須臾,確定他不會回頭,迅速起身,從衣架上拿起外衫一件件穿好。

    打開一側的窗戶,小心翼翼向外看去。

    外面大雨依舊,豆大的雨滴啪嗒打在院內花花草草的枝枝葉葉上,大半個院子之外的廊橋上掛著兩盞燈籠,金黃色燈火光芒暈染下,在這漆黑的雨夜裡仿佛成了兩隻小橘子,光芒站了四五個穿著黑色鎧甲的御林軍,他們手持兵刃,筆直站在屋檐下,雙眼來回巡視在院內,無一人注意過來。

    安全。

    將窗戶小心合上,看著屋內依舊面壁的苻清白,向桉搬了一把椅子,重新坐回屏風之後,清咳一聲:「轉回來吧。繼續說。」

    苻清白沒動,面壁開口繼續道:「公主若是不想和親,臣可以帶公主出府,到山林中暫時藏起來。」

    方法向桉聽到一半便嫌棄了,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她何曾不知?

    早在禁足第一天晚上,她連公主府有幾個狗洞都清楚了。

    她若想,早就走了,一直沒走是因為她發現走了沒用,任務沒完成,走了沒意義啊。

    既然沒意義,她幹嘛放棄錦衣玉食的公主府,去野外風餐露宿?而且有些問題她還沒有弄清楚。

    然而不走的事實真相,能讓苻清白知道嗎?當然不能。



20.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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