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攻下這第七座城,前面將一條大河直通鄂邑!
王翦咬牙道:「沖一把!」
副將欲言又止,鄂邑曾經在春秋時是楚國別都,政治意義重大,能攻下它,功勞比攻下前面六座城池還要高。
除了政治地位,鄂邑的地理戰略優勢極大,堪稱兵家必爭之地。
一旦占領了鄂邑,那就是相當於占領了一個重要的交匯地,即秦國攻打楚國的兩條水路長江和漢水的交匯處。
秦國可以直接在鄂邑接收關中和蜀郡兩大最重要產糧地的糧草供應,在鄂邑屯兵攢糧。
楚國將門戶大開,即便還擁有大片土地,但無天險可守,無大河可依。
鄂邑對於秦國,就相當於上黨對於趙國,都是重要的前沿陣地。
「將軍,楚國在鄂邑兩側都修建了堡樓,還未等我們靠近,就會被他們發現。」副將企圖打消王翦的冒險。
「是啊,將軍。據探子來報,鄂邑的正門臨水而建,城門前陸地狹窄,不宜我們登陸。」小將勸道。
「我們的兵力不足五千,一旦登陸就會被重重包圍。」
「如果守在戰船上,我們的物資亦是不夠的。楚軍只要將我們圍困住,我們就會堅持不住的。」
「別說拿下鄂邑,就倆眼前的小城池,我們都不一定能拿下。」
「我們帶走巴蜀大半的戰船,若是如何同郡尉大人交代?」
戰功,誰不想要?但活著的戰功,比死去的戰功更值錢。
王翦壞笑道:「誰告訴你們,我要登陸鄂邑?」
副將愣愣:「可您」
王翦拍拍船欄,砰砰,船欄絲毫未動,極其結實,可見白鞏是使出渾身解數了。
王翦:「鄂邑有一側城門就是水門,我們可以順著河流直接可以開到城牆邊上。現在河水暴漲,我們的戰船足夠高大,士兵們完全可以把戰船當做攻城雲梯!」
副將被這麼一鼓動,心中痒痒的,若真拿下鄂邑,郡尉大人肯定不會虧待自己等人。
可是
王翦掃一眼眾人,便能看出他們心中的顧慮:「我們有風帆,一旦形勢不對,我們可以揚起風帆,楚軍定然追不上我們!」
副將同眾人對視一眼,然後為難地回道:「我們收到的軍令沒有這一項啊萬一引起兩國全面戰爭」
王翦胸有成竹道:「你是隨郡尉走南闖北,打過趙國,強渡過汾河,構建過河西防線,你應了解郡尉的性子才對。你認為,郡尉若得知現在的情況,她會作何選擇?」
「一個字,就是干!」副將想起郡尉,原本忐忑的心瞬時安定下來。
達成共識後,王翦開始強攻第七座城池。
從清晨達到傍晚,秦軍連船都沒下,藉助船上的床奴弩和投石機,就攻破了城牆。
許是很少有人攻進過楚國內地,小城池竟然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守,見城牆被破後,他們鳥飛獸散,奔逃至山林中。
「分批派兵去城池補充物資,休憩。」王翦下令。
副將:「是否太過危險?楚人還藏在山林中,萬一發動偷襲,我們來不及反應。」
王翦:「無事。縱使他們有城牆,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楚人小寨子之間相鬥,只搶地盤,不虐殺俘虜。因而,他們只會逃跑,等我們離開後再回來。」
這一夜,確實如王翦猜測的那樣,相安無事。
一夜過後,休整好且得到物資補充的秦國水師,在江水的漫漫水汽中,浩浩蕩蕩地順流而下。
直到離堡樓很近時,堡樓中的哨兵才從晨霧中看到戰船的身影。那龐大如同巨獸的戰船,破開迷障,以一往無前之姿駛向鄂邑。
「敵襲!秦軍敵襲!」縱使哨兵喊破喉嚨,也比不得秦軍戰船的速度!
還未等他們準備好馬屁,秦軍已經兵臨城下。
王翦大笑著命令:「揚起我們的旗幟!」
兩面大旗幟一左一右高高掛在巨船的頂上。一面是黑色玄鳥,是秦國的象徵。一面是鮮艷的紅旗,金燦燦的鐮刀樣式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鄂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