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你說的是真的?」巴亞搓搓手,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要擁抱許多魚,但一想到許多魚竟然能在秦王面前說上話,一時間,做兄長的派頭都要低下去不少。
許多魚見鹽場井井有條,完全步入正軌,澗西部的青壯們幹活捨得賣力氣,並沒有不服管的跡象,想必是巴亞私底下有做交代。
「當然,阿兄。大王的批覆今早已到郡守府。只是,有了這一成鹽利,我也不好再幫阿兄要爵位。」
巴亞樂得露出牙花子:「夠了,足夠了。可不敢奢想爵位。阿妹,原來你這麼厲害。」
跟在許多魚身後的黑豚故意大大咧咧道:「女君低調,她可是秦國第一個女性五大夫,武安君白起的關門弟子,與公子政」
黑豚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趕緊捂住嘴,左顧右盼,當做無事發生。
巴亞卻把這番話記到心裡。
白起,縱使巴亞身處深山老林,也是聽過這個名字的。
秦人嘴中的白起,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戰神,是秦國鐵騎洪流的掌控者,是世間最鋒利的一把刀。
其餘漢人嘴裡的白起,是殺戮無數的殺神,是聞之色變的夢魘。
白起的弟子,真如她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嗎?
巴亞想到夜裡的談話,心中左右搖擺的天秤,瞬間失去了平衡。
「貴人!寨主!」一隊巴人來到鹽場的大門,為首之人朝巴亞和許多魚高聲呼喊。
巴亞挑眉,詫異道:「狗吉額日,你怎麼會來這裡?」
狗吉額日推開守衛的士兵,帶著一群澗西部族人,抬著數個竹筐,走了過來。
狗吉額日是難得一見的高大漢子,在一群人均身高不足1米7的巴蜀男子中,鶴立雞群。
他扯扯嘴角,素來嚴肅的面孔顯得有些怪異:「我找到一些野蜂蜜,給大家送些蜂蜜水喝。」
蜂蜜?
聽到這話的人,不自覺地吞咽口水。
鹽和糖都是稀缺物品。
山林中的野果子,不如後世精心培育的水果甜度高,大部分又酸又苦,不到萬不得已,巴人們是不願意摘果子吃的。
像蜂蜜那般甜度,刺激人分泌多巴胺,全部神經都要興奮起來。
巴亞也許久沒吃過蜂蜜了,但對於狗吉額日的示好,他保持警惕。
自從狗吉額日爭奪寨主之位失敗後,他時不時就跟自己作對,他阿爸更是碎嘴子,沒少在寨子挑撥找事。
「你為什麼要拿蜂蜜水給我們喝?」巴亞警惕地問。
狗吉額日偏頭,似乎是拉不下面子:「我阿爸今早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我是來道歉的。」
鹽工們紛紛看向阿穆。
阿穆沒想到狗吉額日這麼大方,但蜂蜜實在太過貴重,於是連連擺手:「不用,大伯的話,我沒放在心上。」
狗吉額日沒吭聲,只示意讓身後的人將筐子放下。
阿穆急的滿頭大汗,這可真不能收!
「阿穆,狗吉額日可不是送給你的。」阿穆的婆娘前來送飯,剛好看到這一幕,見狗吉額日不把話挑明,只一味推到阿穆身上,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阿爸對女君和寨主不敬哩。」似乎覺得不敬兩個字不足以形容那老頭的惡劣,阿穆的婆娘強調:「說的話可髒哩。」
阿默不知道還有這一出,氣鼓鼓地瞪著狗吉額日。
鹽場的人,原本以為是寨子內部的事,沒想到居然牽扯到女君身上,立即同仇敵愾地怒視狗吉額日。
女君不僅是寨主的義妹,更是寨子的財神!諸多鹽工的衣食父母!
成為眾矢之的的狗吉額日連忙向許多魚行禮道歉:「貴人,我替我阿爸向您道歉,他老糊塗了。」
巴亞目帶威脅:「狗吉額日,你可以對付我,但你不能對我阿妹不恭敬!」
狗吉額日連連稱是,端起兩個陶碗,分別遞給巴亞和許多魚:「是,我知道錯了。望貴人和寨主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
巴亞望向許多魚,等著許多魚的決定。
許多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