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黑箭射入肉體,刺眼的鮮血在胸口處蔓延。
狗吉額日的阿爸被狼狽地摁住,嘴裡髒話連篇:「妖女,你居然和大巫大巫,不是你說的」
唰!
大巫的隨侍一刀砍下他的頭顱,未盡的遺言飄散在風中。
隨侍急忙抱住搖搖欲墜的大巫,小心翼翼地避開大巫的傷口。
大巫目光纏綿地勾在許多魚身上,臉色因失血而變得慘白,整個人多出破碎之感,令人憐惜。
「女君,你沒事就好。」大巫的嘴角噙著若有如無的笑意,嘴邊的酒窩裡盛滿眷戀和不敢明說的愛意。
巴亞整個人都驚呆了,腦袋一會轉向大巫,一會轉向許多魚:「阿妹,你們」
許多魚嘖嘖幾聲:「阿兄,多虧你生得早,不然寨主之位可輪不到你。」
無論大巫本意如何,他以身為許多魚擋箭是事實。
就算裝,許多魚也得裝出一副感動的模樣:「快!命人去叫鵲過來,一定要救活大巫!」
鵲就是那個本地人屬官,醫家出身。
因為許多魚總向李冰借用他,李冰乾脆就讓鵲跟隨許多魚。
鵲依附到許多魚門下後,就專職醫家之事,也算是得償所願。
見大巫被侍從們抬回澗西部後,許多魚這才收回擔憂的眼神,轉向比布喜:「木霽部,膽敢偷襲鹽池,冒犯大秦威嚴,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比布喜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許多魚繼續道:「然,蜀人治蜀久矣,木霽部不熟悉秦律,可適當減輕刑罰。」
在許多魚眼中,巴蜀人口稀少,人力珍貴,本土人珍貴,秦兵更珍貴。
比布喜身為寨主,還是極有眼色的,見許多魚露口風,立即表忠心:「木霽部知道錯了,以後定以女君為尊,女君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
許多魚深深看一眼比布喜,誰說巴人不開化?瞧瞧,這裡不就有一個聰明人?
「罷了,今日便給木霽部一次機會,下不為例。然,要勞煩比布喜寨主隨我回府城一趟。」
木霽部的人騷動起來。在木霽部,大巫的權威遠遠比不上寨主。
沒有寨主,木霽部就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比布喜看出許多魚不想要自己性命,因而坦然答應:「阿九,你帶著族人回部落。女君不會為難我,勿憂。」
一場紛爭,僅見了一點血,便消散無形。
巴亞被留下,負責照顧中毒的鹽工和解決寨子裡的叛徒。
阿九忐忑不安地帶領族人回部落。
許多魚則與黑豚,王翦等人匯合,留下一部分兵士駐守鹽井後,一同回郡守府。
王翦上下打量許多魚,腰背挺直,五官精緻但看上去雌雄莫辯,哪有中原女子的溫婉如水,端莊大氣?
「女郎,聽聞澗西部的大巫為你捨身忘死?」王翦是見過少年大巫的,那少年氣質獨特,應該不乏女子愛慕才對,怎麼就看上女郎了呢?
儘管有眾多兵士護衛,許多魚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許多魚平淡回道:「春天快來了,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王將軍,這就等不及了?」
王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到理解之後,倒也沒害羞,軍中虎狼之詞,不知凡幾。
女郎這幾句話,還算不上露骨。
「您打算收下他?」
許多魚斜睨王翦,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如此八卦?
「不收。他當日連夜通風報信,將比布喜的計劃托盤而出,這是算準了我會將計就計。」
緊跟在許多魚身後的比布喜微微抬頭,見許多魚臉上並沒有少女的嬌羞,也沒有大獲全勝後的得意,反而古井無波。
比布喜心中嗤笑,那臭小子的把戲能成功一次,難不成還能成功兩次?
王翦向來看不上巴人,覺得這就是一群沒開化的蠻人,卻沒想到巴人中也有心思詭秘之輩。
「只要女郎將計就計,無論勝負,他皆是贏家。」
「他是個狠人,對自己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