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九月十七,這是一個普通的日子,但是對於三清觀的年輕弟子來說,今天一點也不普通。
三清觀的掌門人每個月都會講道一次,這個月,左谷陽把講道定在了十七。
在以往,左谷陽每次講道,天氣都很好,而今天很反常,天色灰濛濛的,一片片墨跡般的烏雲在天空中緩慢的漂游,秋雨似乎要來了。
平陽城往東三十里有三座仙雲環繞的大山,三座大山以品字形排開。前方兩座高六百丈,中間一座山頂被削平,上有紅牆廟宇,高有近千丈。
此處便是神州大陸人盡皆知的道家福地——三清觀。
在三清觀的山門處立有兩根石柱,這兩根石柱共同架起一塊大理石匾牌,上書『三清觀』三個大字。
三大名山皆拱極,四方仙岳共朝宗。
左右石柱上書寫的這幅黑字對聯,顯得無比霸氣。
這兒也是天下第一宗門伏羲教的道場,當然,這是很久以前的事。在一百二十年前的大事件中,教里的三家分堂瓜分了道門,其中玄堂改名太乾門,在南唐國自立門戶,劍堂則在燕國皇室的扶持下,創立九劍山莊。唯一留下的氣堂,改作三清觀繼承了這方寶地。
這裡的三座仙山看似氣氛雄偉,細細的去觀察體會,卻又覺得像是個遲暮的英雄。未進山門,就已能在那兩根石柱之上,看到清晰的劍痕和掌印。一百多年的風霜洗淘,讓這些記憶顯得更加的滄桑和悲涼。難以想像那是一場怎樣的大戰,盛極而衰的伏羲教,留給了後繼武人無盡的思考。
謠傳伏羲教是因為一部紅崖天書而分裂,其中的真實原因,現在已經無從可考。但是有後人猜想,當年顯化的紅崖天書是一部武學秘籍,玄,氣,劍三大堂就是為了這部秘籍,從而陷入了爭鬥的漩渦,以至於撕破臉皮,各自為政。可是很奇怪,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得到傳說中的秘籍,這就讓傳說顯得有些荒謬。
武學的真諦是什麼?至今也沒人說的清楚。
道門三分,也是大帝國唐朝分裂的導火索,強盛的國家一分為四,唐朝滅亡,華夏人的輝煌也就不再,榮耀隨之散去。
「差不多了,走吧!」
山門前,說話的這人叫楊登頂,是個胖子,他的嘴巴很小,唇很乾燥,此刻正伸著舌頭不斷的舔著自己的嘴唇。
「天氣太悶,熱死了,走!」
接話的這人叫姜知會,也是個胖子,無論春夏秋冬,他總是流汗,總是說熱,此時正抹著肉臉上的汗珠子。
他二人今天一起把守山門,雖然同為胖子,但是也好區分。楊登頂白一點,臉上坑坑窪窪的,姜知會黑一點,臉上長瘡,不是青春痘,是紅瘡,有時候會化膿。
見姜知會擦汗的同時,還愛擠一擠臉上的膿瘡,嘴上說走,腳步卻沒動一下。楊登峰眼睛一眯,輕聲的說道:「走啊。」
姜知會往楊登峰一撇,笑道:「你先說的,你就要先走。」
「嘿嘿……」
楊登峰索性靠在石柱上,漫不經心的說道:「不走算了,師父正午才講道,現在還不急。」
「不急。」
話音很輕,卻充滿著諷刺的意味,姜知會也往另一個石柱上一靠,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剛才是誰說差不多了,明明還差很多。」
「是啊!剛才是誰說熱的,明明一點都不熱,人家都說胖子才怕熱,一年四季都怕,連下雪的時候都說熱,真搞不懂。」
楊登峰邊說邊笑,眯起的雙眼還不忘去打量姜知會的大肚皮。
「嘖嘖……」
姜知會冷笑的搖頭嘆道:「都說烏鴉喜歡笑母豬黑,其實烏鴉更黑。」
楊登峰瞬間收起大肚皮,譏諷道:「你說也怪啊!還有人說自己是母豬的,哈哈……」
「哈哈……」
姜知會馬上大笑一聲,說道:「你不知道,鳥人就是愛這麼說。」
兩人都站的膝蓋發酸,但是誰也不想退讓,他們彼此看著對方,相視冷笑。姜知會的肉臉上在流汗,楊登頂肚皮上的肥油在抖動,似乎都要掉下來了。
「唉……」
楊登頂嘆了口氣,說道:「這麼早去,肯定要挨大師兄罵。」
姜知會接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