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回去將賈母的話一說,賈赦就算再怎麼想要鴛鴦,也不敢再動什麼心思。只是他之前信心滿滿的,話都放出去了,現在面子上過不去,只能裝作生病,躲在屋子裡不見人。
正好賈母也不想見他,只吩咐說什麼時候病好了,什麼時候再來。
這幾天先是賈璉偷人,後又有賈赦想納妾,賈母對這父子兩都沒什麼好臉色,賈赦不在,賈璉算是替父受過,連他之前的事也被賈母記起,好幾天沒給他好臉色看。
不過有王熙鳳這個巧嘴在,還有孫子孫女們在身邊,賈母到底還是恢復了以往的慈眉善目,只是覺得讓鴛鴦受了委屈,毫不吝嗇地挑了幾樣好東西安撫她。
雖然大家知道從此鴛鴦和大老爺算是對上了,但目前而言,兩人都沒偃旗息鼓了,這件事表面上就這麼過去了。
總算是到了十四日那天,賴大的媳婦又進來請賈母等人賞臉。賈母之前答應過要去,另外也想出去走走換換心情,便帶了王夫人薛姨媽及賈寶玉姐妹等,到賴大花園中坐了半日。
賴家的花園雖不及大觀園,卻也十分齊整寬闊,也有好幾處值得賞玩的。雖然遠超賴家的能力水平,不過似乎眾人都不在意這一點。
外面廳上,薛蟠,賈珍,賈璉,賈蓉並幾個近族的也來了,當然沒有賈赦。
原本沒有姜妍什麼事,作為賈寶玉的丫鬟,她是要留在賈府里的。但是這一次有柳湘蓮痛打薛蟠,她為了任務也得去看一看。
她到賴家外廳時,酒宴剛剛開始,薛蟠正涎著臉坐在柳湘蓮身邊,鬧著要讓他唱兩曲。
柳湘蓮和賴尚榮熟識,這次是作為陪客過來的。他原是世家子弟,雖然家裡父母早喪,敗落了些,但是他素性爽俠,交遊廣闊,做個陪客身份還是夠的。
正常人見到柳湘蓮作為陪客出現在這種場合,就應該知道他不是戲子優伶之類,偏偏薛蟠是個大傻子,還以為人家是個好上手的。
他上次見過柳湘蓮一面,便念念不忘。聽說他家道中落,又最喜串戲,且串的都是生旦風月戲文,便認為他不是個正經人,和以前賈家族學裡的香憐玉愛差不多,給點好處就能上手。卻不知人家真的只是愛好戲劇,並不是以此為跳板勾搭人,他骨子裡其實是個鋼鐵直男,一直以娶個絕色美人為目標呢。
柳湘蓮既然是個直男,看著薛蟠厚著臉和他坐到一處,問長問短糾纏不停,心中就已經滿是不快。他和賈寶玉賴尚榮都熟悉,薛蟠的這個毛病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是為著主人家的面子,強自忍耐罷了。
姜妍就見他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想著薛蟠要是再不住口,這拳頭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幸好這時候有人端了酒來找薛蟠說話,他還戀戀不捨的看了柳湘蓮一眼,才轉過身和人談笑。
柳湘蓮拳頭鬆了下來,要真是在別人府上打了客人傳出去也不好聽,不過這地方他是不準備待了,趁薛蟠不注意,柳湘蓮去向賴尚榮告辭。
賴尚榮連忙勸他等一等,倒不是讓他再回到酒席上去,只是賈寶玉來時囑咐了,有話和他說,既然他要先走,且先讓他去通知一下賈寶玉。
沒錯,賈寶玉這次雖然沒帶丫鬟,但是有賈母在,他還是被叫到裡頭去了,並沒有在外頭和男人們一起。
賈寶玉匆匆從裡頭出來,拉了柳湘蓮到廳側小書房中坐下,問他這幾日可到秦鐘的墳上去了。說是前些日子發現秦鐘的墳被修過了。
姜妍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幾個都是認識的,秦鍾都死了這麼多年,賈寶玉和柳湘蓮也是有好些年的交情了。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賈寶玉還想勸他再留一會兒,一聽柳湘蓮說了薛蟠的醜態,頓時也不再挽留了。
柳湘蓮抬腳走到賴家大門口,誰知薛蟠見他不在酒席上也出來找人,這時正在大門口亂嚷亂叫說:「誰放了小柳兒走了!」
柳湘蓮見他如此不尊重自己已經是怒火高漲,薛蟠還尤不自知,仗著酒意,滿口胡喊著什麼「小柳兒」。
忽見他在大門口,立刻喜得跟見著什麼寶貝似的,忙過來一把拉住柳湘蓮的手,笑道:「好兄弟,你往哪裡去了?你這一去我都沒興了。任你有什麼要緊的事,交給哥,你只別忙,有你這個哥,你要做官發財都容易。」
第二百一十五章 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