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看著跪在面前的兩個有些眼熟的小廝道:「你們兩個,誰是跟著環兒的?」
茗煙和藥紅對視一眼,沒有人回答。
賈政冷喝道:「答話!」
茗煙小心翼翼開口道:「稟老爺,我們都是跟著二爺的。」
賈政皺眉道:「跟環兒的是誰?」
兩人低了頭不答話,王夫人乾咳一聲,道:「跟著環兒的小子還在和管家學規矩呢,小子可不比丫頭,丫頭只要侍候好主子就行,小子是要隨主子出門的,各處的規矩甚多,更怕帶累主子學壞了,不好生調1教一番怎麼放心給環兒用?便是茗煙他們幾個打小就服侍寶玉的,我也少不得時時敲打一番,何況新進府當差的,又要隨身服侍環兒,不得不仔細些。」
賈政道:「環兒新回府,添個小廝也是新入府的,能中什麼用?我記得寶玉有四個貼身小廝,環兒減一等,給他配兩個也就夠了,回頭將我身邊的凝墨調來給他,再另在外面挑個伶俐的也就是了。」
王夫人道:「凝墨原是老爺身邊得用的,調開了老爺豈不是不便?不如從寶玉身邊的小子裡挑一個出來先給環兒用著也就是了。」
賈政道:「何必如此麻煩?動了寶玉身邊的人,回頭又驚動老太太,就這麼定了。」
王夫人無奈應是,賈政轉向茗煙和藥紅,喝道:「讓你們兩個侍候爺們出去,結果主子在外面出了事,差點連命都丟了,你們兩個奴才倒好好的!只這一條,便是將你們活活打死也盡夠了!將白日你們隨爺們出去的事仔仔細細說一遍,若讓我知道有一句不盡不實,直接拖出去打死!」
茗煙叩首喊冤道:「老爺明鑑,那日我們在裡間侍候二爺喝酒,三爺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怎麼會知道啊!」
賈政怒極反笑道:「主子出了事,奴才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好!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我便奇怪了,這來福不過是個車夫,如何能知道內院的爺們哪一日出門,還能提前和強人約好?原來是內外勾結!來啊,把這兩個畜生拖到外院打死,讓所有的人都去看看,出賣主子的下場!」
茗煙頓時嚇白了臉,藥紅更是連連叩頭,嚇的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音道:「老爺饒命,這些事都是來福乾的,和我們沒有關係啊,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賈政冷哼一聲,道:「把茗煙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子,再拖進來問,若還敢抵賴,直接打死!」
等到外面茗煙的慘叫聲傳進門來,賈政才對嚇得兩股站站的藥紅道:「你說,來福幹了什麼?」
&福……他……他拿了外人的錢,把三爺賣給了外人……」
&是怎麼知道的?為何事先不稟告。」
藥紅戰戰兢兢道:「這件事,合府的人都知道,來福在梨香院裡親口承認的,小的當時跟著二爺去了,所以也聽到一些……」
賈政道:「他自己認的?」
藥紅道:「三爺同他對質,他原先還狡辯來著,後來……後來被三爺戳穿,他就認了。」
賈政大怒,他對這件事了解不深,不過聽王夫人說了幾句,說是賈環一口咬定是來福勾連強人,出賣了他,又說「來福是一肚子的委屈,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聽藥紅的意思,這來福分明已經承認了出賣了主子,便是沒有強人的,這樣的奴才,打死一萬遍都有了,哪裡來的「一肚子委屈」?冷冷看了王夫人一眼,道:「把白天的事,給我仔仔細細的說。」
藥紅大喜,知道自己這頓打應該是躲過去了,道:「那天我們跟著二爺三爺付薛大爺的宴,我和茗煙兩個在外間侍候著,來福守在院外,吃到一半的時候,三爺要回去,二爺便讓小的喚了來福進來,二爺好生交代了他一番,讓他路上仔細些,將三爺好生送回去……」
當下將白天發生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他記性極好,幾乎將幾人的對話都重複的一字不差,只隱去了和王夫人相關的一些話,但即使如此,賈政也氣的不清,道:「你說,來福是被薛蟠打死的?」
&是的,來福當時大叫『我全招了』,薛大爺就從房間裡出來,當頭就是幾棒,就將他打死了!」
&一聲悶響,卻是賈政氣的一拳砸在几上,在榮禧堂時,王夫人一句話沒提來福的死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