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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何時颳起了風,不時將什麼拍在車廂上,發出嘩啦輕響,反而讓人更覺得車廂中一片靜謐溫暖。
時間過的似極快又似極慢,當賈環睜開眼睛時,胤g才發現車已停了。看見胤g從自己身上收回視線,賈環眼神微微一黯,臉色又白了幾分。
胤g仍率先起身下車,賈環在他的攙扶下默然下車,這才知道,外面的雪又大了,風卷著雪,四處凌虐,本清掃乾淨的路面上,又被鋪上了一層,雖不厚,卻最是滑腳。
胤g望了望,道:「我送你回去。」走了兩步,卻不見賈環跟上,回身看來。
賈環開口道:「四哥。」
&麼?」
賈環解□上的大氅,極仔細的摺疊好,雙手捧著遞了過來:「多謝四哥今日回護之情。」
外面風雪正盛,一解下大衣服,風便卷著雪花無孔不入的撲了上來,風吹在臉上,刀割一般,雪花落在臉上,脖子上,眼睫上,偶爾打在眼睛上,便酸澀一片。
胤g皺眉,眼神先是一愣,又漸漸變冷,靜靜看著賈環,不語。
落在脖子上的雪化的很快,融化的雪水順著領口流了進去,涼的刺骨。賈環似乎毫無所覺,又道:「父親請了先生,年後我要和二哥一起進學,大概不會去莊子了,以後恐怕再不能和四哥一起出去玩了……」
胤g的手攏在袖子裡,完全沒有去接衣服的打算,幽深暗沉的眼靜靜的看著他,沉默許久,才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道:「今天的事,的確讓你受了委屈……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過幾天爺再來看你。」
提了大氅,便要替賈環披上。
賈環伸手擋住,退開兩步躲開,直視胤g的眼睛:「四哥,這世上有些東西,就像這件大氅,珍貴又溫暖,讓人難以割捨……但卻不是任何人都承受的起的。」
胤g頓時愣住,手忽然頓在半空中,表情也忽然凝固,那雙幽深無限的漆黑眼眸,竟顯出幾分驚色來,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年。良久,才靜靜開口:「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少年清亮如泉的眸子似乎在風雪中凍成了冰,凍結了所有的情緒,只有零星的雪花掛在漆黑的長睫上在風中顫抖,顯出幾分脆弱來。聞言先是一愣,嘴角微微勾出一個笑的弧度,默然道:「原是我誤會了,對不住。」
胤g沒有任何反應。
賈環道:「天色不早了,再不回恐父親擔憂。四哥,告辭。」
卻終於沒有接過胤g手裡的大氅,就這樣走入風雪之中。
胤g拎著衣服的手微動了動,又慢慢放下。
良久……
&雪越發大了,我們……」
雪越發大了,風也越發大了,視線中一片蒼茫,到處都是狂飛亂舞的雪花,帶著一股子的狠勁,狠狠將自己摔在任何可以觸到的地方。
胤g靜靜看著這滿目的空茫,良久:「……回府。」
……
這是年前的最後一場雪,之後便一路艷陽高照到了大年三十,原是各家各院最熱鬧的一天,賈環卻無緣參與這份熱鬧,他病了。
他原就體弱,那日受了寒,當晚便開始發燒,請太醫開方子抓藥,折騰好一陣子。底子弱,病一次便不易好,太醫換了兩三個,仍是這般拖著。
對於這種情況,賈環自己也無能為力,被子內外溫差太大,賈環又不喜燒炭,他體弱畏寒,每起來折騰一趟,病倒要加重幾分,便是他自己也開不出更好的方子來,一直折騰到了十五,才算是大好了。
十五這一日,家裡倒是喜事連連,先是午後元春使了人,從宮裡賞了些御賜的扇子宮花絹帛等物下來,府里不管有沒有得的,提到此事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唯有趙姨娘最是不喜,趁著無人拉著賈環嘮叨:「府里大小主子,人人都得了,偏就漏了你一個……你好歹也是府里正經的爺兒,別說府里的正經姑娘,便是林姑娘、寶姑娘都得了……」
賈環無奈,道:「大約是我才剛回府,大姐姐不知道也是有的。娘姨少給自己找不自在吧,回頭讓人聽見,不知惹出多少是非來。」
趙姨娘撇撇嘴道:「現如今那一位整日在小佛堂里住著,除了一些大場面露露臉兒,成日裡不見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