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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官員的考課都要經歷述職、巡查、複議和評定四關。這次考核就是針對各官員的述職進行複議,先檢校其述職內容的真實性,再行最後的考核,最後綜合評定為上、中、下三等。
武官的複議考核不同文官,可選擇筆試回答,也可選擇口述。後者會有文書記錄在冊,再由本人簽字畫押。
因為多數武官不愛動筆桿子,所以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口述,這樣回答比較輕鬆,也比較快。章典事、袁漢宰和馬廠眾官也都選擇了口述。
鑼聲響起,所有口述官員都要保持安靜,等候主考出現。
片刻後,腳步聲傳來,章典事雖垂著頭,但用餘光可見打頭陣進門的人身穿緋色官袍,可知其是五品以上三品以下。在吏部的話,必然就是郎中了。
章典事忽然想起晏良,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他覺得絕不可能是他,但還是忍不住抬眼確認一下。剛好此人從他眼前走過,只看得到背影。
瞧他身材頎長,身形竟和賈晏良有幾分相似,章典事就更加覺得不好了。不會的,絕對不會是他!眼見著那人要轉身,章典事眼瞪著,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好一張熟悉的臉!
章典事翻個白眼,差點暈厥過去。跟他一樣驚訝的還有馬廠其它官員們,而最興奮的要數袁漢宰,若非場合肅穆,他大概會撲上去抱住晏良。章典事見袁漢宰此狀,心裡就更加鬱悶了。
晏良掃視眾人,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身上淡淡地平靜的划過,眉眼間只是一種淡漠,毫無情緒,似乎在場的人他都是第一次見一般。
考使跟晏良恭敬地表示:「請問大人,先從誰開始?」
「便按品級來,廄牧署馬廠最後。」
晏良話畢,便轉身入了考場。
接著官員們便被陸續叫走,回答考問。臨近中午的時候,屋內終於只剩下章典事等人,因待考要保持安靜,彼此不能說話,章典事和其他人只能用眼神兒交流。大冬天的,外面寒冬凜凜,屋內幾個人卻頻頻出汗,濕透了內衣。
「袁漢宰。」考使叫完人,袁漢宰就帶著笑顛顛去了。
竟不按品級了,明明餘下的人中章典事的品級最大,卻先叫走了袁漢宰。眾人都明白這賈晏良是打算公報私仇了,本來漫長等待給他們帶來的忐忑本就已經吃不消了,這會兒他們更是嚇破了膽,一個個身子有些哆嗦。
章典事趕緊跟他們使眼色。
大家都特意偏過頭去,不看他,似是瞅他一眼會惹晦氣一樣。
接著其他人陸陸續續都被叫走,只有章典事一人留道最後。
章典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更憤怒生氣。他就不信了,他堂堂一名朝廷命官,賈晏良會吃了他!章典事受夠了這種恐懼等候帶給他的焦慮,他拼了,若賈晏良真敢對他不公,他就豁出命去告,大不了弄個魚死網破。
「您請吧。」考使來叫他。
章典事被突然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當即整理衣裳,正色邁步進了考場。
屋子不大,四四方方,對門拜訪一張漆黑的作案,主坐之上自然坐得是晏良。他左右兩側下手,坐了兩名衣著綠官府的官員,正是是考功司的兩名員外郎。左手邊再往下,還有一張小桌,是文書記錄之處。
晏良正垂眸翻弄手裡的冊子,沒有抬眼。
章典事看眼晏良後,沒有盼到期待而來的惡眼相向,反倒有些不適應了,他給三位大人見禮後,坐了下來。
「是最後一位了,問個簡單的,答完大家都可以去吃飯了。」坐在左邊位置的員外郎發話後,看眼章典事,就低頭瞅著自己手上的紙,照著念道,「請問廄牧署馬廠中三甲馬廄有白馬、黑馬、紅棗馬各多少匹?」
章典事心裡還在腹誹,時不時地瞄一眼晏良,忽聽這問題懵了,不好意思的笑著請員外郎大人再問一遍。
「請問廄牧署馬廠中三甲馬廄有白馬、黑馬、紅棗馬各多少匹?」
怎麼會問這種問題!章典事滿腦子空白,他從來都沒關係過什麼三甲馬廄里的馬的顏色。整個馬廠的馬匹總數他倒是記著,至於其它的還真是……難道不該問他馬匹馴化、選用,以及皇子用車章程以及等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