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個念頭,去和榮國府的當家人一說,除了寧榮二府的,剩下的賈家族內的姑娘,那不是任由自己家挑嗎?哪還想著去打聽打聽?
夏金桂見夏太太愣在那裡,笑的更甜了:「娘,這不光是兄弟一輩子的事兒,還是您後半輩子的事兒呢。我雖有心孝敬您,但我畢竟是個嫁出去的女兒了,除了能常讓人送些東西給您,接您過去住幾天之外,別的也就無能為力了。娘您怎麼說也是要和兄弟住一起。要是去求了老太太,老太太卻不過面子,讓人去說,那家子又不敢駁老太太的回,把女兒嫁過來。這女兒心裡不情願,到時……」
夏金桂故意停下不說,夏太太已經有些遲疑,夏三卻開口道:「這話說的不對,我是做兒子的,要媳婦對娘不好,我自然要管教媳婦。」
哎,這個夏三,還真是個馬不知臉長的人物,不過這話夏金桂當然不會直說,只對夏三搖頭:「這就是男人不懂後宅的事兒了,你就算有心孝敬,可常出門在外,這兒媳是和婆婆長住的,到時候面上過的去,可細微處要尋點什麼事兒出來,你這做男人的也不知道。」
一句話說的夏三又低頭了,夏太太的眉皺的更緊。夏金桂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對夏太太的聲音放的更柔:「這是其一,其二呢,老太太也不曉得這族內的姑娘,哪個好,要是尋了個不好的,連面子都不要的。到時娘難道還和她天天嚷叫不成?」
都說人是丈八燈台,只照別人不照自己,夏太太也不例外,雖說夏金桂那悍妒的名聲在外,可在夏太太瞧來,那可都是薛蟠做的不好,還有薛姨媽,怎麼沒早早地就把美妾給打發了?偏生要在房裡留這麼個人?這會兒聽到夏金桂說要娶回來個不好的,夏太太可沒有半分想到夏金桂頭上,只在那琢磨,這樣的媳婦可一點都不好。
夏三在旁察言觀色,他雖沒多少見識,可也曉得娶賈家族內姑娘的路,只怕行不通了,因此大著膽子開口:「這,只怕不會這樣吧?」
只要說服了夏太太,夏三的想法,夏金桂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她只對夏三微笑:「瞧瞧,這媳婦還沒過門呢,就護著她了。」說著夏金桂就用帕子捂住嘴低頭微笑。夏三被夏金桂說的頭低低的,不敢再說一個字。
夏太太仔細一琢磨,這天下的男子,肯聽枕頭風的人還是多,況且這個兒子又是過繼來的,並不是自己親生的,自然是要先聽自己女兒的。因此夏太太對夏金桂點頭:「果然還是你想的周到。只是這樣一來,難道我們家真要娶個寡婦?」
「這娶寡婦也沒什麼,要是這寡婦樣樣說的來的,我們家這會兒,還真不好挑。」說著夏金桂抬頭瞧一眼夏三:「還有一句,這說媳婦說媳婦,只怕也是要去給人相看的。等我回去,讓人送兩塊衣料來,還有牙刷、青鹽。也要從頭到腳打扮的光鮮,再把牙齒刷了,舌頭刮乾淨了,都說門面門面,門面打扮好了,也好給娘挑個好媳婦回來。」
這話讓夏三剛抬起的頭又低下去,夏太太已經嘆氣:「哎,這也怪我,自從搬到這來,我見這屋子,這擺設,再想想我們家原來的光景,哪還有心去想這些。」
「等娘娶了個能幹的兒媳婦回來,那時娘就享了兒媳婦福,那時,就好了。」夏金桂兩三句話說的夏太太心花都開了,拉著夏金桂的手說長道短。夏三也在旁邊插幾句嘴,一時屋內倒也和樂融融。
說了會兒話,夏三就出去街上買些東西,等夏三走了,夏太太才指著外面對夏金桂悄悄地道:「實在說,這人我也沒看上,就看中他老實了,但沒想到這麼上不了台盤。」說著夏太太又要嘆氣,夏金桂急忙阻止夏太太嘆氣,趁機道:「娘,咱們家原先的那些賬,可在不在,要在,拿了賬本,去討賬也好。不然的話,這過日子,娶媳婦,怎麼也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