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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回凍臉有痕皆是血

    見黛玉進來請安,容貴妃忙揮手讓兩個宮女退了下去,親自起身拉了黛玉坐下,叫人奉了山楂銀耳羹來笑道:「好孩子,難為你這下大雪天還來看望本宮!」

    黛玉笑道:「貴妃娘娘溫柔可親,誰不愛來呢!只怕擾了貴妃娘娘清靜,不然天天想來呢!」

    容貴妃笑道:「哪的話!本宮也沒有個一兒半女,看著旁的姐妹母子天倫心裡羨慕的緊!巴不得你們來呢!」

    一時宮女奉著烏木小托盤送了羹飲過來,放在炕桌上,容貴妃因又笑道:「屋子火牆火炕的容易躁出火來,這個爽口又潤燥,你嘗嘗!」

    黛玉想起水涵的囑咐,待要推辭不飲,卻見容貴妃滿面慈和正笑殷殷地看著自己,心念一動,便含笑道謝,接過碗,用羹匙慢慢攪了攪,小鼻子嗅了嗅贊道:「看著顏色就饞人,聞著就叫人口舌生津了。」爾後方少少的舀了點子慢慢的品嘗了,心裡覺得沒什麼不妥,便放心地連吃了大半碗,方放下羹匙道:「多謝貴妃娘娘愛惜賜羹,這會子身心俱暖,可該去抄寫經文了!回頭再來向貴妃娘娘討吃的!」

    容貴妃很是高興,連聲吩咐了宮女取水來侍候黛玉漱口洗手,又命好生送到小佛堂去。

    外頭雪還在下著,天地白茫茫一片,地上的積雪已沒過足踝了,風吹得地上積雪飄起與空中的大雪舞成一團,迎面砸來,令人不由的眯起眼。幸而早有太監門掃出一條雪路來,黛玉穿著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罩著大紅羽紗縐面白狐狸皮鶴氅,雪帽捂的緊緊的,旁邊宮女頂著風勢將傘平放了趟著風雪,饒這麼著還是擋不過那呼呼勁吹的刀子般的冷風。

    在宮女們的簇擁下,好容易到了小佛堂,忙在外頭廊下跺了跺腳,宮女們輕輕撣去鶴氅上的雪,打起棉簾,讓了黛玉進去,方替黛玉解下鶴氅掛在一旁。

    五皇子妃正低頭髮呆,冷不妨一陣冷風灌進來,一激靈,抬頭一瞧卻是黛玉進來了,眼神一慌,忙滿臉堆笑著起身過來:「三嫂子來了?可凍著沒?」一面吩咐丫頭弄碗薑絲湯來。

    菁芷宮的宮女向黛玉孫氏行了禮方告退回去了。

    黛玉難得的見到孫氏這般殷情心裡不覺詫異,便留了神,因跺了腳道:「瑞雪兆豐年,只這樣大風討厭!」

    孫氏笑著瞧了眼黛玉的腳道:「嫂子這鞋怕是有點子濕了,倒不若換下來叫她們去烘暖和了!」


    黛玉撇撇嘴嘆道:「我又沒帶家常繡鞋來,穿別人的也不慣!罷了,這裡暖和,一會子就好了!」

    一時一小宮女端著個雕漆填金盤子送了碗薑絲湯來,孫氏因笑道:「三嫂子喝點薑茶,祛祛寒!」

    黛玉抬頭瞧著孫氏道:「多謝五弟妹!」清澈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孫氏,倒把孫氏瞧的心虛垂眼道:「三嫂子這麼瞧著我做甚?」

    黛玉莞爾一笑:「是因為五弟妹好看唄,沒人告訴五弟妹的眼睛最是晶亮有神麼!」

    孫氏好似被戳中痛處,攢眉長嘆道:「什麼有神,是有眼無珠,說不得,許是我命該如此罷!」

    黛玉見又要訴苦的光景,便忙岔開話題道:「昨兒一天咱們共抄了多少篇了?三十?」說著便將昨兒放在書案上的一撂紙拿過來,略數了數,笑道:「我這裡已有十五篇了,你那裡多少?」

    孫氏懶懶地翻出自己抄了紙,懶懶的數了數,沒精打采道:「我這裡才十篇!」

    黛玉心裡計算著嘴上笑道:「這麼著不過四天便可抄完了,快,咱們趕緊抄起來!」想著早些抄完便可不必日日來宮裡,心中著實歡喜,恨不能即時便抄完了。

    孫氏見黛玉埋頭抄寫起來,看看那碗薑絲湯竟一口未沾,心中竟是鬆了口氣,只得拈起毛筆低頭抄寫起來。

    黛玉低頭抄著經文,但覺一絲奇異的氣味鑽進鼻子裡,因不由的停筆問道:「怎麼有一股子怪味兒!」

    孫氏一激靈,忙抬起頭,緊張道:「什麼味?」

    黛玉抬起頭,倒也奇怪,那氣味便好似沒了,因四下瞧了瞧,不解道:「難不成是這薑湯的味?卻不象啊!」

    孫氏好似很緊張忙命小宮女將那碗薑絲湯拿出去倒了。

    黛玉便又低頭抄經文,奇怪的是,剛寫幾個那氣味便又有了。黛玉心知這裡頭有古怪,便擱下筆,抬起頭去瞧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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