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榮慶堂
賈政下了朝,去了工部衙門,及至中午,下衙回家吃飯,剛剛換下官袍,就被賈母叫過去敘話。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此刻,賈母坐在羅漢床上,周圍簇擁的鴛鴦、琥珀、鸚鵡、翡翠拿著美人拳,給賈母捏著肩,捶著腿。
賈母面上笑意吟吟,聽著一旁的薛姨媽嘮嗑。
薛姨媽原是天真爛漫的性子,這時揀著一些自家做生意時聽到的笑話給賈母說,逗得賈母笑個不停。
鳳姐也在下首附和說著笑話。
事實上,年近八旬的賈母,如果沒有這番良好心態,也不會活的這般久。
一旁,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媽、鳳紈、釵黛、探春、迎春、湘雲俱列坐左右,此外還有邢夫人的侄女邢岫煙。
鳳姐笑道:「老祖宗,這時候也不早了,要不去東府吧?」
原是要前往東府天香樓聽著戲,因為秦可卿請了戲班子,慶賀封賞誥命之事。
「等寶玉他老子過來,我問他一樁事兒。」賈母笑了笑道。
下首坐著的王夫人,也停了撥弄佛珠,眸光低垂,思忖著。
老爺還有東府的那位珩大爺,一大早兒就去上朝,這次應該能加官了吧?
過了一會兒,林之孝繞過屏風,進得廳中,道:「老太太,老爺過來了。」
此言一出,賈母停了說笑,看向從外間而來,頭戴藍色方巾,著長衫錦袍的賈政。
賈母目光在賈政身上的一身便服停留了下,好奇問道:「政兒,你不是去上朝了嗎,怎麼沒穿著官袍?」
不穿官袍,自然也就無法判斷是升了幾品。
「在部衙坐了一會兒,剛回來,換了衣裳。」賈政回道。
賈母斟酌著言辭,問道:「今個兒朝會,沒議著什麼?」
說著,又覺得問得有些冒昧,改換關切的語氣問道:「珩哥兒一大早兒也去了,這會子應該回來了吧?」
「子鈺被宮裡留了問話,只怕被留下用著午膳。」賈政心思轉動,隱隱猜到自家母親要問什麼,有些不想道出細情。
賈母又是一副熱切模樣,問道:「政兒,這次朝堂就沒議著什麼?」
此言一出,榮慶堂眾人都是看向賈政,尤以王夫人目光最為灼灼。
賈政面色凝重,道:「皇陵貪腐案相關欽犯得群臣共議,原兩位工部堂官,屯田清吏司一應僚屬,還有內務府營造司大小吏員,皆被聖上處以極刑,以典國法綱紀。」
賈母臉上笑意就凝滯幾分,問道:「這得多少官員被牽連著?」
極刑就是論死。
正在小聲說話的黛玉、探春兩個,聞言凝了凝秀眉,交換了個目光。
賈政搖了搖頭道:「怎麼也有一二十位罷。」
賈母一時無言,忽而想起一事,問道:「先前咱們家老親,南安和北靜兩家她們家是怎麼說?」
人總是喜歡問著自己認識或者熟悉的人,否則,感受就有些不真切。
賈政眉頭皺了皺,詫異道:「南安郡王家的親戚?」
「就是喚作余,余什麼來著?」賈母一時想不起來人名。
還是鴛鴦提醒了一句,道:「老太太,是喚著余從典的那位。」
如一開始還想旁敲側擊著自家兒子的仕途經濟,那麼此刻就更多是對親戚的八卦和好奇。
「是,就是那個喚作余從典的,對了,北靜王妃過來求情那位是趙閣老。」賈母道。
王夫人看向賈政,心頭同樣有幾分好奇。
賈政道:「余從典為屯田清吏司員外郎,這一次自是在被論死官員之列。」
「這」賈母面色凝滯了下,心頭微震。
王夫人臉色倏變,目光同樣見著驚色。
這就是陌生人和熟人的區別,昨天聽著余從典的妻姐哭哭啼啼,還有南安太妃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原本只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在賈母與王夫人心頭已構建了一個「熟人」的形象。
聞聽「熟人」獲罪處死,自然心頭異樣。
賈
第五百一十八章 賈珩:系出一片公心,並非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