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中一時間現出安靜。
鴛鴦鴨蛋臉兒上,現出一抹古怪,眨了眨眼睛,柔聲說道:「珩大爺,老太太那邊兒的意思,是寶二爺也累了兩天,看是不是……」
賈珩點了點頭,道:「讓寶玉多補補覺才是正理,注重勞逸結合……內在有激情,還是要從容不迫。」
鴛鴦聽著少年之語,芳心震顫著,抿了抿櫻唇,輕聲道:「大爺說的是。」
自是那種登臨絕巔,雲端俯瞰,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我自閒庭信步的感染力。
秦可卿美眸閃了閃,也不再說什麼。
她原還以為是夫君針對寶玉來著……
待夫妻二人用罷了飯,各自沐浴更衣不提。
卻說賈母院裡,賈母正在羅漢床上由著琥珀、翡翠等丫鬟揉著肩,陪著李紈、鳳姐說著話。
聽著鴛鴦返回,就笑問道:「珩哥兒怎麼說?」
鴛鴦笑道:「珩大爺說了,寶二爺寫得差不多了。」
不等鴛鴦繼續說完,賈母笑著拉過一旁的寶玉,「謝天謝地,阿彌陀佛,我的寶玉是愈發進益了。」
得了賈族第一人的「肯定」,賈母心頭歡喜不勝。
而寶玉那張宛若中秋明月的臉盤兒上,也掛著幾分靦腆、憨厚的笑意。
而黛玉、探春也是為寶玉高興。
一旁坐著的王夫人同樣面帶笑意,哪怕心頭再看不慣東府那位拿腔拿調的珩大爺,以為是拿自家兒子作筏子,但聽了這話,也難免在心底生出幾分欣然來。
她家寶玉,也就是年紀小,愛玩兒了一些,真要用起心來,東府那邊兒的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
念及此處,就開口笑著說道:「寶玉這兩天為寫這個作業,廢寢忘食,人都消瘦了不少,我想著這次也差不離兒了。」
眾人聞言,就都是看向寶玉,但見那張中秋滿月的臉蛋兒,還真是……一點兒沒瘦。
黛玉星眸中就有關切,說道:「寶二哥,黑眼圈倒是挺重,昨晚沒睡好罷。」
寶玉輕聲道:「林妹妹,我昨晚寫到了子丑之交。」
迎著眾人的目光,尤其是王夫人略有幾分清冷、嚴厲的眼神,襲人強笑道:「老太太,太太,昨天勸過二爺,二爺說今日事,今日畢,不可拖到明天呢。」
榮慶堂中眾人聞言,都是一愣。
賈母開懷笑道:「果是進益了。」
王夫人也是笑了笑。
但片刻之後,賈母佯怒道:「以後可不能這般熬了,小小的年紀,再把眼睛熬壞了,等會兒,我們去散散心。」
然後又聽鴛鴦說道:「珩大爺,剛才說寶二爺也累了兩天,清虛觀打醮就不用去了,在家多補補覺。」
賈母臉上的笑意旋即凝滯了下,轉頭看一旁的寶玉,只見一張大臉垮了下來。
王夫人抬眸看了一眼寶玉,道:「那就別去了,襲人,讓寶玉在家多睡會兒。」
從她本心來說,也不希望寶玉出去遊玩,還不如在家睡睡覺,看看書。
襲人點了點頭,應了一句,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
鳳姐笑了笑道:「時候也不早了,老祖宗和太太也收拾收拾,我先去東府看看。」
賈母笑道:「去罷。」
回頭說寧府,賈珩沐浴而罷,換上了一身蜀錦竹紋錦袍,張開雙手,由著晴雯繫著腰帶,鼻翼間嗅著晴雯身上傳來的脂粉香氣,輕聲道:「晴雯,最近認多少字了。」
晴雯一張俏麗臉頰紅撲撲的,分明特意塗抹了胭脂水粉,兩瓣兒泛著晶瑩光澤的紅唇,輕啟,輕聲說道:「三四百個了,但是會寫的少,也寫得不大好看。」
賈珩道:「那等我吩咐人買些字帖來,你臨著練練。」
「也沒有人教,拿著字帖不知怎麼練。」晴雯撅了撅艷艷紅唇,扭著水蛇腰,轉身走到木几上,取過一個香囊以及玉佩,懸在賈珩腰間,輕聲道:「好不容易碰上公子一回,也不好太占用公子的時間。」
賈珩捏了捏晴雯嘟起的紅唇,輕聲道:「忙完這段時間,就能閒下來一段兒時間。」
他現在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