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寮之中——
蔡權目光期冀地看著對面的少年,道:「珩兄弟。」
他心頭所想,自是能得眼前少年隨行參贊軍務,這樣他一顆心才能放下。
但這話就不好出口,縱然是關係再親厚,也不好一再索取。
更不要說,眼前少年還是新婚燕爾之時,然後隨他去百里之外,冒險剿匪?
「蔡兄,你什麼時候出發?」賈珩問道。
蔡權道:「兩天後,上面催的急切。」
賈珩沉吟了下,說道:「蔡兄,你先從許大人那裡將翠華山賊寇的口供抄錄一份兒,然後再將京營諸軍情形,尤其是麾下所率千人隊,麾下各百戶的情形,都寫個條陳,對了,還有翠華山周方縣城的輿圖……等明天,我們再碰頭商議,儘快拿出個主意,實在不行,我隨你一道前往翠華山,反正距此也不過百里。」
因為賈珍之事,他提前與賈家發生劇烈衝突,甚至再進一步對上賈家背後的四王八公,如果再如先前緩慢發育,就有些失之迂腐了。
眼下就需要稍稍調整一下自己的進身之階。
科舉仕途自是要走,並不是他對文官出身有什麼執念,這是為來日迅速糅合文官勢力的鋪墊。
否則,以他前世的從軍經歷,縱然是從小卒起步,也自信能脫穎而出。
只是,現在可以微調一下,仍可以其他手段聞達於天子。
而他選好的切入點就是……邊事。
《三國》書稿第一部完稿,他正好停下來,著重研究邊疆之事。
其實心裡已有了一些大略,只待實地尋一些論據、材料支撐,否則,縱是求見大人物,也有紙上談兵之嫌。
蔡權見賈珩願意為自己謀劃,心頭大喜,因為心緒激盪,臉頰都現出不正常的紅暈,說道:「兄弟,感謝的話,哥哥就不說了,若得渡過此劫,兄弟讓我往東我不往西,你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
因為心緒激盪,一個大老爺們,說出的話語,甚至略帶幾分肉麻。
其實事到如今,蔡權深知已是捅了螞蜂窩,一個不好,不僅什麼富貴榮華都做畫餅,反而有殺身之禍臨頭。
董遷正色道:「蔡兄,你心中有數就行,倒也不必說出來。」
蔡權訕訕笑了笑,說道:「兄弟說的是。」
賈珩道:「蔡兄,你我兄弟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此次,其實也不全是為了蔡權謀劃,而是打算接觸一番京營諸軍。
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通過擾亂地方的賊寇,考察京營諸軍的成色。
「對了,蔡兄,你麾下軍卒可有裝配火銃?」賈珩問道。
自前明之時就設有神機營,如今陳漢的十二團營,從明而設,應該是有……火銃的吧。
前世從軍,他對各種槍械可以說十分精通,肥皂、玻璃鏡子酒,或許還不太懂,但作為一個軍人,手搓一把獵槍,問題不大。
但自己手搓一把的前提,是能在網上購得細鋼管、彈簧、硝石、銼子等材料工具,否則真的從無到有弄一把,幾乎不可能。
至於陳漢的工藝水平到哪一步,哪些需要改進,這個恐怕要看軍器監的工匠手藝。
但這些資料,他先前是接觸不到的。
蔡權詫異了下,道:「兄弟你是說火銃?這東西沒什麼用,三十步還行,五十步殺傷力連鳥都打不透,有一百步,鳥都打不到,一到下雨天或者陰天,子藥再受潮,非常麻煩。」
賈珩道:「軍中沒有裝備嗎?」
蔡權低聲道:「有倒是有,但是,這東西絕對沒有弩好用!上次那手弩,五十步之內,無甲之人,幾乎必死,只是手弩裝填不便,用來守城還可,遠程對射,還是要強弓才是……珩兄弟若是對火銃感興趣的話,明天去我家,我從軍中拿一桿來,你見過就知道了,火銃不好用。」
董遷也是附和道:「火銃的確不太行,不如弩好用,五城兵馬司現在都是小旗官以上才讓配手弩,而且鎖在庫中,平時還不讓帶出去,我就有一把。」
弩機、甲冑從來都是管制器具。
賈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