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晉陽長公主府
廂房之中,燈火如豆,窗外雨聲瀟瀟,穿林過葉,一派秋日蕭瑟之景。
麗人放下手中書信,雪膚玉顏重新浮起笑意,迎著一雙或明媚、或柔婉的目光注視,道:「看我做什麼?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她許是很久沒有見他了,也可能是懷了孩子以後,就多愁善感了起來。
元春玉容微頓,心頭暗暗嘆了一口氣,寬慰道:「殿下,珩弟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班師回京了吧。」
珩弟給她寫的信,她還在身上呢,等到晚上再細細品讀吧。
晉陽長公主華艷玉顏上帶著期盼,柔聲說道:「從邸報上來看,哈密收復,關西七衛盡入漢軍之手,西北戰事就剩下一點兒手尾了,不過大概也趕不上了。」
她生孩子的時候,還是希望他能在身邊兒的,但看這情況,定然是趕不上了。
咸寧公主柔聲道:「準噶爾這次丟下幾萬人,按理說草原上番夷之人不多,這樣下去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收兵了。」
李嬋月柔聲道:「小賈先生應該很快回來的,不耽誤孩子的滿月酒。」
咸寧公主:「……」
就你知道是吧?
晉陽長公主嗔怪地看了一眼眉眼如星月彎彎的少女,輕笑道:「那就再等等吧。」
說著,柳葉細眉之下,瑩潤美眸中湧起強烈的思念。
此刻,離晉陽長公主府不遠的金陵,寧國府——
後宅之中,庭院之中的嶙峋山石以及亭台樓閣,都籠罩在微風細雨中,櫛風沐雨,風姿綽約。
廳堂內鶯鶯燕燕聚之一處,釵裙環襖,浮翠流丹,映入眼帘,僅僅掃上一眼,就讓人眼前一亮。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
軒窗之下,黛玉以及寶釵則是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隔著一方棋坪下棋,在這一刻,倒有些釵黛同框,爭奇鬥豔的既視感。
黛玉罥煙眉下的星眸閃了閃,看向對面陷入思索的少女,笑道:「寶姐姐,該你了。」
「顰兒棋力愈發凌厲了。」寶釵輕笑了下,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坪上,而後接過鶯兒遞來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
黛玉笑了笑,似意有所指道:「這幾天與寶姐姐下的多了,棋藝可也磨礪出來了。」
寶琴一手支頤,聽著兩人敘話,白膩如雪的臉蛋兒現出一抹幽思。
她總覺得兩人正在打著什麼啞謎。
「姑娘,外間的邸報。」就在這時,探春的丫鬟侍書從外間進來,讓正在玩鬧一眾金釵都停下了手裡活計,不約而同地循聲而望。
甄蘭放下手裡的《武經總要》,彎彎秀麗雙眉下,那雙狹長清冽的眸子微微抬起,眸光瑩波流轉之間,現出一絲訝異之色,說道:「拿來,我看看。」
探春也將英秀細眉下的那雙明亮剔透的目光投將過去,好奇問道:「邸報上寫了什麼?」
侍書是她的丫鬟,縱然有邸報也是她先看才是。
這個甄家三小姐仗著在珩哥哥屋裡,平時在她面前慣常以嫂子自居。
這般想著,起得身來,近前就要拿過邸報。
侍書一邊兒遞將過去,一邊兒驚喜說道:「姑娘,大爺在西北打了勝仗,打敗了夷人的四萬兵馬,一舉收復了哈密城。」
侍書雖然不知哈密城在哪兒,具有多麼重要的戰略地位,但識文斷字的少女,通過邸報也能察覺到這是一場輝煌大勝。
此言一出,恍若喜氣洋洋的春風吹進了奼紫嫣紅的滿園香花。
湘雲蘋果圓臉上笑意爛漫、可愛,笑道:「珩哥哥又打贏勝仗了。」
紋綺兩人則是將螓首從書本中抬起,一文靜,一靈動的眸子,看向侍書手中的邸報。
寶琴原本一隻白潤胖乎乎的小手,捧著臉蛋兒看寶釵與黛玉下棋,聞言,那豐潤、雪膩的臉蛋兒抬起,目光怔怔地看向邸報。
邢岫煙放下手中正在縫製的繡囊,恍若出雲嵐岫的眉眼間浮起絲絲縷縷的歡喜,對面的惜春也放下手中的畫筆。
黛玉則是放下手裡的白色棋子,嬌俏臉蛋兒同樣蒙起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