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笑,只見雪雁端著紫檀木菱花托盤前來上茶,卻是白釉劃花萱草紋蓋碗,水溶掀輕輕起碗蓋,便有一股子清香溢出,只見碗中茶湯清清,偏綠還黃,只細細的茶葉卻搖搖發豎立在水面,品了一口,隨口念道:「香葉,嫩芽,慕詩客,愛僧家。碾雕白玉,羅織紅紗。銚煎黃蕊色,碗轉麴塵花。夜後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後豈堪夸。」
雪雁瞧了,抿著嘴笑了道:「一杯茶,倒引得王爺誇讚了,也不枉小姐忙了那會子!」
林如海笑問:「黛兒泡的茶?午覺醒了?」
雪雁笑道:「是呢,姑娘未時喝了藥,睡到了快申時才醒的。才剛特特地泡了這茶,叫送來給王爺和大人喝呢!」
林如海問道:「黛兒如何不送來?」
雪雁道:「姑娘說老爺喝不得茶,要給老爺熬參湯呢!」
林如海一笑道:「有這份心就夠了,何必親勞,不說累著,更怕燙著!」
雪雁道:「奴婢也是這麼勸的,小姐不聽,偏要親自熬的。老爺也放心,姑娘如今吃著大師的藥竟十分的好了,也紫娟姐姐照應著,想是不怕的。」
水溶笑道:「怪道這般好茶,原來是林姑娘親泡的。」又細細的品了品。
雪雁笑道:「那當然了,我們姑娘早間就打發人去大明寺取了泉水來,又取了今年才吐芽的綠楊春茶尖兒,忙了多會子呢。」
林如海笑道:「且去叫黛兒別熬參湯了,先過來吧!」
郁如宇也笑道:「可不是,哪有叫壽星兒熬湯的道理!」
雪雁應著下去了。
水溶就盯著門口,滿心裡想著快點見到黛玉,只越是急越不來。
郁如宇見了心裡暗自好笑,問道:「溶兒,呆會兒壽星來了,你拿什麼拜壽啊?」
一句話問的水溶才想起一件事,忙笑道:「啊唉,差點忘了,這就去取!」忙又出去了。
郁如宇笑著對林如海道:「瞧著溶兒,竟真如方丈所料似的,對黛兒上心了,不是我私心,溶兒倒配得黛兒!」
林如海也點頭道:「我這幾天看下來,這溶兒也是極好的,相貌且不說好,品性甚佳,處事也很有分寸。只怕黛兒沒這個福份。別的倒也罷了,只求黛玉喜歡,王爺也能一心一意地對黛兒好!」
郁如宇也點頭笑道:「賢弟的心,我明白。如今看著水溶是成的,黛兒也不煩他。且看吧,只必不會叫黛玉受半點委屈就是!」
正說著,只見黛玉帶著雪雁進來了,先給父親、郁如宇行了禮,便從雪雁手裡端過熬好的參湯,卻有兩碗,分別遞給了林如海和郁如宇。
郁如宇笑道:「竟還有我的,跟著賢弟沾光了。我可全都要喝掉的。」竟全都喝光了。
黛玉嬌笑道:「黛兒手藝差,郁伯伯竟不嫌難喝!」
郁如宇笑道:「黛兒別謙虛,這參湯熬的好,才剛的茶泡的更妙,天天喝都樂意的,只捨不得黛兒勞累!」
黛玉含羞撒嬌道:「林伯伯淨誇我,我可要當真的,明兒天天做,林伯伯可都得天天喝!不許賴的!」
郁如宇哈哈一笑道:「賢弟,這黛兒可真真伶俐,我搶來認做女兒算是值了。偏這會子還叫我林伯伯,難不成是嫌我沒給你壽禮?」
林如海已慢慢地喝了參湯,心中正品度著女兒。這時也笑道:「黛兒,你可願做郁伯伯的女兒?」
黛玉嬌羞地道:「黛兒聽爹爹的。」
林如海又笑問:「你可喜歡郁伯伯?」
黛玉低頭道:「黛兒只覺得郁伯伯象爹爹的親哥哥般可親可敬。」
林如海點頭笑道:「如此就好,黛兒就叫郁伯伯爹爹吧!」
黛玉聽了林如海的話,點點頭,便走到郁如宇身前。畫影早叫丫頭拿了拜墊來,黛玉肅顏跪下道:「黛兒拜過義父。」
三拜過後,郁如宇親扶起黛玉道:「好,如今。我也有女兒了。」又向林如海一揖道:「多謝林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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