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下人?
江源眼睛一轉,「你們沒透露我等的身份吧。」
親兵答道:「沒有,屬下看那人的表情似乎也沒有懷疑什麼,只當我們是商船上的夥計,送北方的貨物下江南的。」
雖說名字叫做官船,江源坐的這隻船也不過就是插著寫著官員名號的旗幟和燈籠的船隻而已,形制上和普通的商船沒有兩樣。
那人是在船艙裡面醒過來的,沒有來到甲板之上,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屬正常。船上的親兵又沒穿士兵的衣服,只要他們言語之中不露破綻,想來那人也看不出來不對之處。
「那就好,過一會兒我親自去見見他。」江源輕聲一笑,論起破案的本事,就是十個他也不是江寧江承安的對手,可是論起套話來,他這個在塵世之中打滾過好幾十年的老狐狸的本事就不是江寧能夠比擬的了。
當初他短短几句話就從崔呈口中套出了殘餘刺客的下落,現在這個陳山又能比當初的崔呈強出多少來?
套話之前,江源先換了身衣服。他原來穿的那一身不是不行,可是到底貴氣太重了些。他一向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自打有錢之後,一向是吃的穿的怎麼舒服怎麼來。這段時間他又坐在官船上,經常需要接見沿途兩岸的官員,所以身上的衣著難免講究了一些,怕是會讓人看出裡面的官氣來。那人是大戶的奴才,想來是見過大世面的,若是被看出來他身上的官威可就不好套話了。
換了一身平時絕對不會穿的錦衣,配上把灑金檀木的摺扇,衣著配飾稍稍改動了一下,紈絝的感覺就出來了。江源將自己打扮的像是商戶人家備受寵愛的公子哥一樣,自以為是卻不知自,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這樣就容易迷惑對方便於套話了。
裝扮一新,江源搖著手中的扇子一步一晃地轉去那陳山的房間了。
江源隨手拍了拍門,也不等裡面的人答話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這副目中無人的做派搭配著他身上這身衣裳,一百個人里也得一百個認為他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裡面那個自稱陳山的人被他弄得一怔,不過他反應倒是很快,連忙拱手問道:「請問公子您是……」
江源也不正眼看他,斜著眼睛用餘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不答他的話,輕蔑地直接問道:「聽說你是揚州府的人,叫做什麼陳山?」
陳山被江源的表現噎了一下,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面前這人一定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子弟,就憑他自己是萬萬得罪不起的,所以勉強裝出一臉老實相來答道:「小人正是揚州府的陳山,是揚州城外陳家莊的下人。」
表情僵硬了一點,眼神忍不住四處亂瞄,這是心虛的表現,看來這人不但不是什麼陳家莊的人,估計連有沒有陳家莊這個地方都不知道。
江南的口音在北方人聽來很是相似,根本區分不出具體位置來,不過內里還是有區別的。江源當兵的時候曾經接觸過南方的戰友,很是了解南方的口音,這人說起話來用的不是揚州人的口音,倒是有些像是金陵那邊的動靜。
哼,怕是陳山聽出來船上的親兵是北方人,以為他們這一行人都聽不出他口音中的不對吧。
「喔?是陳家莊的人啊,陳家莊那倒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有果園,養的鴨子尤其是好,最是適合做三套鴨這道菜了。」江源貌似隨意地說道。
陳山估計完全沒想到揚州城外真有個陳家莊,而且對面這人竟然知道那地方,差點就露出了破綻。他抿了抿嘴唇,這才幹巴巴地說道:「是,是,公子說的是。」
「哎,你既然是陳家莊來的,不知道你莊上的陳管事身體可好?前兩年遇見他的時候說是腰腿都不成了,一遇到雨天就疼得厲害,動都動不了,後來聽說他請了位姓張的大夫給治了治,也不知道治沒治好,用不用再找人看看。」江源玩了玩手中的扇子,仿佛不經意地問道。
陳山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揚州城外的什麼陳家莊,這些不過是他胡亂說出來騙人的,結果一下就撞上個真的去過陳家莊的人,這下面的謊話該怎麼圓場啊?
可是這時候不說話又不行,他咽了口唾沫,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強撐著回答:「回公子的話,如今陳管事的腰腿可是好多了,那位張大夫開的方子很靈。」
「呵呵,是嗎……
第六十四章學太公魚鈎釣活人施騙局江源問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