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笑眯眯的,他知道李守中嫉妒來著,畢竟他那個號稱十四歲就中了秀才的女婿已經死了。
&甄應嘉嘆了口氣,道:「怕是許久不能來了。」
李守中一見他不開心,眼睛不經意間眯成了一條線。
&是學問上有什麼不懂的?堂伯也曾做過國子監祭酒,算是正統出身,可幫你解答一二。」
這時候李世新從屋裡出來了,甄應嘉能看見岳父的臉,因為聽見「國子監祭酒」和「正統」兩個詞,一時間有點扭曲。
甄應嘉給岳父使個眼色,跟堂伯道:「小侄明日就要進京了。原本還擔心二老寂寞,不過看見堂伯日日也來請安,便放心了許多。堂伯不愧是國子監祭酒出身,真乃天下讀書人典範。」
說請安其實也對,畢竟他的岳祖父李達濟也是李守中的堂伯。
院子裡不少人都聽見了,特別是書院的下人,這回面容扭曲的人變成李守中了,要知道這些下人們沒事最愛拿主人家的八卦下酒了,這番話說出來,要是他一天沒來……他的德行怕是就有污點了。
李守中乾笑兩聲緩解了一下情緒,又提起甄應嘉科舉的事情,「明年的院試,我想在八月舉行。」他一邊說,一邊若無其事的觀察著甄應嘉的反應,「童生試在春天,想來不會趕得太緊。」
甄應嘉很是誠懇的表示贊同,「八月好,秋高氣爽不冷不熱。」
李守中擼著鬍子笑了,「你雖是我李家的女婿,不過在我手下考試,我是絕對不會徇私舞弊的!」說完他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明年你便是二十六歲了,二十六歲中秀才>
&不及十四歲就中秀才風光,也不算年紀太大。只是可憐我那侄女兒,倒是看不見了。」
甄應嘉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要是李守中不關注他,不時時刻刻拿他跟死了的賈珠比,怎麼會知道他明年二十六歲?還專門提起來十四歲中秀才這一茬?
要知道他們唯一認識的十四歲就中秀才的人,除了賈珠再沒第二個了。
這下甄應嘉心裡可是一點不安都沒有了,他笑眯眯道:「倒也是,不過明年我多半是不會參加院試了。」
說著他也搖了搖頭,將李守中的胃口掉到了最高。
&說國子監有位姓郭的講師,在四書集註上有獨特的見解,小侄我明日便要啟程去國子監讀書了。」
李守中一下愣住了,甄應嘉從他身邊繞了過去,又很是惋惜道:「監生可以直接參加鄉試……唉,倒是沒機會在堂伯手下走一遭了。」
&嗤。」
李逸的笑聲將李守中的神智拉了回來,同時也給了他重重一擊,他臉上頓時漲得通紅,嘴唇動了幾下不知道說了什麼,看著甄應嘉又看著笑出聲的李逸,眼神閃了又閃,匆匆走了。
沒走出去幾步,身後傳來李逸的聲音,「姐夫,你要跟我一起鄉試了?這可太好了。」
甄應嘉笑眯眯的,他今天才算是徹底醒悟了。
他原本有銀子,可以直接捐個監生的。
他有盛寵,甚至不用銀子也能得個監生。
他還有金手指,嗯,當初的確沒什麼用,但是現在已經可以看見考題,只要他知道考官是誰。
他原先究竟是為了什麼想自己一步步爬上來呢?為了所謂清流,或者士大夫的眼光?別開玩笑了,士大夫也會嫉妒他的聖寵的好不好。
再說做個奸臣可比做個耿直的大臣舒服多了。
何苦活得那麼累呢?
他上輩子就是循規蹈矩活了一輩子,然後落到什麼下場了?得了肝癌死了。
這輩子可真不能再來一遍了,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又有什麼好處呢?他又不是抖m。
不過還是要感謝替他將弦繃斷的太子,還有李守中。
在今天之前,他都沒意識到他穿越之後還是如同上輩子一樣,活在框架里。
但是今天,這個框架被他親手打破了。
這種感覺……甄應嘉深深地吸了口氣,簡直美妙。
只是可惜一件事情……他的小三元沒有了。
也不是特別可惜,還有□□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