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嘉回到家裡的時候還有點混亂,這一天接受的消息實在是太多了,從廢立太子,到東宮門裡頭的爭權奪勢,再到李守中點了學政,每一條都跟他有關係。
而且每一條都能影響到他甄應嘉乃至整個甄家的命運。
甄應嘉現在還是□□,而且給他帶著這標籤的主要事件,就是他將女兒送去了太子府。
現在又逢太子側妃示好,若是以前的甄應嘉,怕是要高興的跳了起來,但是現在的甄應嘉知道這事兒一旦落了實處,那就是催命符了。
怪不得甄家是第一個倒的,這就是原因。
雖然康和說這是趙側妃暗示的,或者說推波助瀾的,不過至少能證明一點,她肯定起了這個心。
但是按照甄應嘉原本的計劃,他考上舉人,至少也要在三年了。到那個時候,芷音年紀雖然還不算大,但是訂親已經沒什麼障礙,到時候他又拿什麼來拒絕?
退一步說,就算那個時候太子已經被廢,難道他就能將女兒要回來了嗎?
要知道太子就算被廢,頭上還有個義忠親王的名號呢,這就證明皇帝還沒趕盡殺絕,說不定到時候他的大女兒就成補償了。
況且東宮已經起了這個心,甄應嘉真的不放心將女兒在他們那兒留上三年,這不是將自家的小羊羔送進狼窩裡是什麼?
那怎麼辦,甄應嘉在科舉上劃了一道,這條路得順利的走下去。
可是……現如今李守中點了學政,他早上那番意味深長的話明顯裡頭還有別的意思。
比方:院試你中不了。
作為一個考官,想要為難學生,簡直太容易了,比方隨便在他的卷子上甩兩滴墨,就能讓他因為污了卷子被除名。
而且從院試開始,試卷就要糊名謄錄,這一條原本是為了防止考生和考官聯合作弊設置的,但是要甄應嘉說,這麼一來作弊更容易了。
因為試卷是由小吏去一份份收上來的,做記號不要太容易。
還有謄錄這一條,只要抄寫他卷子的小吏字跡稍微潦草些,或者故意寫錯一兩個字,又或者說他原本的卷子寫得不清楚,那他就中不了。
再比方將他的座位設置到茅廁周圍,那他是絕對靜不下心來寫卷子的。
看,他一個穿越的都能想到這些可以做手腳的地方,就更別提古代專業的教學人員了。
若是他五年之內都過不了院試,他還如何去考鄉試?
況且連考五年院試,那絕對是對人自信心的巨大打擊。要知道皇帝可還看著他呢,到時候說不定連皇帝都對他沒什麼好感了。
那怎麼辦?
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了鄉試上。
他有沒有辦法參加這次的鄉試呢?
甄應嘉笑了,有是有,就是時間上有點緊張。
甄應嘉一拍桌子,「去收拾行裝,老爺我要上京了。」
他打的主意便是國子監。
入了國子監便是監生,監生是可以直接參加鄉試的,這麼一來,問題就解決了。
眼下已經是四月底了,離鄉試還有不到四個月時間,在這三個多月里,他得來回京城,還得混到國子監的名額。
時間有點緊,不過一起想起來又要開始奮鬥了,甄應嘉整個人都燃了起來。
不過臨走之前還得去青松書院說一聲,甄應嘉看著外頭已經夜幕低垂,嘆了口氣。
可惜康和明天就走,倒是趕不上跟他一起上路了。
第二天一早,甄應嘉收拾妥當,又是快馬加鞭去了青松書院,誰料又在書園門口碰見李守中了。
這人吧,甄應嘉對他就沒什麼好印象。
首先就是來源於書里那個形如枯木的李紈,李紈被教成那個樣子,雖然賈家的功勞不小,不過她的親爹媽也貢獻不少。
再來就是李守中跟他岳父還有岳祖父的這點關係了,可以說是積怨已深。
所以不用說,甄應嘉堅定的站在了自己人這一邊。
&伯。」甄應嘉笑眯眯的上前先跟李守中行禮了。
&友忠啊。」李守中喚了甄應嘉的字,又在他肩上拍了拍,下手有點狠,「你倒是勤快,天天來跟你岳父請安。」
甄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