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來去匆匆,躺倒在床上的寶玉忽然就坐起身來,眨了眨眼睛,「這是……怎麼了?」
黛玉見他清醒,當即用力抽回手,起身坐回她爹爹林海身邊。
寶玉默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黛玉小手的觸感似乎還在,而自己另一隻手則攥著自己伴生的寶貝。
寶玉還來不及說下一句話,賈母已然喜極而泣,王夫人更是撲了過來,哽咽道,「我的兒……你可嚇死我了……」
畢竟是親兒子,賈政看著沒那麼激動,卻也明顯輕鬆下來且面帶欣喜之色。
大功告成……林海就打算帶著黛玉撤了。
大晚上的,折騰了女婿和外孫女一回,賈母望向反覆摩挲寶玉的兒子王夫人,心裡只能暗嘆一聲:她究竟把女婿一家當什麼了……
不過王夫人糊塗,不代表賈母也糊塗。連賈政都覺得他媳婦此時……有些刻意了:比起已然好轉的兒子,面色不大好看的妹夫更重要。
賈政正要道謝,並請妹夫到書房坐一坐歇一歇,寶玉忽然扭過頭,「姑父,妹妹……我……抱歉……」
徹底清醒過來的寶玉已然想起他犯病時都做了什麼……因此雙頰通紅不說,還結巴起來,寶玉內疚與羞赧交相輝映,很是值得一看。
林海見狀,也不想為難一個十三四的小男孩。若論心地純淨,寶玉也是榮府之最了。
於是他跟著賈政到書房,與賈赦賈政兩個舅兄一起喝了盞茶,說了些閒話——林海依稀記得,原著里黛玉進榮府,甭管用了什麼理由,賈赦賈政都沒有見這個外甥女,而林海來榮府,賈赦賈政可是一次不落地出面接待。
略坐了一回,林海便帶了黛玉回家。
回府之後,座鐘上指針都快戳到十一那兒了。林海卻不想「放過」便宜女兒,他拉著黛玉問,「你怎麼看你那個表哥?」
黛玉有點莫名其妙,「什麼怎麼看?」頓了頓又大方答道,「寶二哥……我們很說得來。」
看閨女這反應,林海有點喜憂參半:黛玉周歲十一,虛歲十二。古人懂事都早,他原本擔心黛玉已然對寶玉「非君不嫁」。可黛玉說起寶玉臉不紅又夠大方,現在看來似乎又是他白緊張瞎擔心了;但「很說得來」這個評價,在他看來,其實已經挺難得了!
林海戀愛談過好幾次,絕對對得起「過來人」三個字。
「很說得來」很容易就進化到「志趣相投」……到那時黛玉對寶玉的情意就絕對不像現在這樣朦朦朧朧。
不許讓兩個人見面,林海覺得太刻意,他也不想給閨女留個專斷的印象。還不如趁著他等著調任,且新媳婦沒上門的時候帶著閨女四處散散心呢。
小金忽然問道:「以後越來越冷,經常出門……您的身體吃得消嗎?」
林海一噎。
現在都是秋初了,以後只會越來越冷。他那個趁著農閒在自家的莊子裡修修水渠打打井的計劃,其實也只能吩咐管事們去操辦。
難不成在大冬天,他還能帶著女兒頂著風雪見識農事去?不說他自己,黛玉也是嬌花一朵……
黛玉此時抱著林海的胳膊問:「您怎麼了?」
其實寶玉對她來個「情急之下」緊抓雙手還死活不放,黛玉當時不覺得不妥,等回家來卻很是不好意思……她是對父親不好意思:琢磨過剛剛父親的問話,她知道父親為她擔心了,可她跟寶玉表哥真的沒做過半點越禮之事。
林海倒不知閨女也跟著糾結上了,他來個實話實說,「你和寶玉年紀還小,以前又都養在老太太身邊,親近些也沒什麼。以後再往來,也別忘了其他兄弟姐妹。」
黛玉連忙應下。
林海還笑道:「以後你也多陪陪我。」又逗他閨女道,「我都老了,最怕寂寞。」
仰頭看了看鬢間一根白髮都無的父親,黛玉笑眯眯地靠住了她爹的胳膊,「知道啦。」
一直擔心繼母進門,父女會有所生分的黛玉已然輕鬆了許多:爹爹不會丟下她。
卻說聖旨指婚,把林海的婚期定在一個月後。此時已然過完文定,就等新媳婦嫁進門來。趁著這段難得的清閒時光,林海也把座師以及素有往來的同鄉同科都拜訪了一輪。
座師是長輩暫且不提,
第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