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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是秦業抱養來的。
這個元春當然知道,她甚至知道秦可卿身世很不簡單:秦氏是罪臣之女,同時她生母跟前朝末代後族穆家似乎還有點關係。
蓉哥兒與秦氏這門親事就是伯祖父定下的:秦可卿無論相貌還是才識手段都很出挑,她身上還有利可圖。
元春覺著聖上也是默許的:伯祖父和祖父二人在世時始終深得義忠王與聖上兄弟二人信任。
這回北狄人來犯,背後就有穆家的手筆,這事兒宮裡都快傳遍了,元春焉能一無所覺?她只是覺得聖上剛剛那番話也不像是要秋後算賬,而是提醒她……多管管娘家?
元春便拉著聖上的胳膊問,「那過幾天我把我寧府那邊的嫂子也召來說說話?」
聖上頷首道:「正該如此。」他捏捏元春的小肉手——自打有孕在身,元春豐潤了不少,瞧著越發惹人愛,「你那個侄兒讓林海幫襯著進了兵部?」
這個侄兒自然說得是賈蓉,一點誤會的餘地都沒有。
這要是換個人讓聖上這麼問,只怕都能嚇出一身白毛汗。元春卻依舊笑眯眯的,「就是他。我這侄兒也到了領差使的年紀,給他尋個差事也省得在家裡閒來無事招貓逗狗。這孩子讀書不成,騎射卻還過得去,到兵部當差也是恰當。」她忽然面色微紅,「橫豎瞞不過您,我也就直說了。自打伯祖父和祖父去世,如今肯幫襯我那娘家的,可不多了。」
聖上一聽就樂了,「你倒是實誠。」
元春捂了捂自己微微發熱的臉蛋:果然賭對了,向聖上示弱沒壞處。
賣官鬻爵聖上不能容忍,也是因為權貴們交易的通常是頂頂要緊的位置。但為了子女或是親朋子女謀個六部職缺,尤其是底層職缺,聖上並不介意。
故人之後不好高騖遠,努力上進,聖上自是樂見其成。於是聖上又贊了一句,「這麼踏實的孩子不多見。」
其實不管是賈璉還是賈蓉,進入六部衙門後似乎都有點脫胎換骨之意:不僅行事收斂謹慎,更曉得小心做人。考慮到年紀,能壓制年輕氣盛本性的賈蓉比賈璉表現得還更好一點。
話說賈璉沉穩下來,那是因為他在有心人的引導下看了不少卷宗:狀告他媳婦和嬸娘的案卷就有半尺高,旁邊還有若干告他老子仗勢強買古玩珍器……雖然這些案子似乎都是不了了之,但賈蓉翻看卷宗的時候手都是抖著的。
之後他更聽說了不少聞所未聞的「小道消息」,再加上舅舅的反覆提點,別看賈璉才就任月余,言行卻已經很像樣了,至少他勇於任事……所以短短時間內口碑就比他二叔賈政強。
至於賈蓉,則是憋足了一口氣要給他媳婦找個說法!他媳婦沒了之後,他才知道他媳婦身世很不尋常。
他能感覺得到,媳婦就是因為偏向婆家而導致殞命。
別說賈蓉這般覺著,連元春都篤定秦氏恐怕為了懷中兒女的前程,在決意向婆家這邊和盤托出甚至是直接向她告密,才會被忽然滅口的。
不然就說不通了呀。
秦氏管家這些年裡,往家中安排的管事僕從都已經讓聖上暗中指派人手牢牢盯住。
元春想著若是讓蓉哥兒主動「往前湊一湊」,到時候順藤摸瓜抓出大魚,也能記蓉哥兒一功不是。
等過些日子,再看看能不能給璉二哥尋個機會……元春想到這裡便道:「我那侄兒聽說也想去西北見見世面……也不求別的,能踏上戰場就好。」
聖上又笑了,「這個簡單。」
若是想著在西北軍中搶個將軍之位,聖上必定惱火,但元春想娘家侄子過去做個校尉隊正之類的,聖上一點都不為難。
想想元春有孕之後央求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舉手之勞。
元春更不曾為她大伯父親以及娘舅這三人謀官求情,讓原本對她尚有一二不滿的聖上也逐漸欣賞起她來。
聖上想著翌日得閒,就召賈蓉以及那些尚算上進的勛貴子弟到他跟前考校一二,提拔幾個像樣的,塞到二哥那兒,一起離京奔赴西北,倒也便宜。
卻說元春輕飄飄地一句話就把寶釵的婚事捏在手上,王夫人心情複雜,回府後她要先去向婆婆賈母回報,一時顧不上臉色難看的
第五十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