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月上三更天的時候。
薛虭站在院子裡,雖然這段時間來家裡已經是亂成了一團,不過薛虭卻因為如此反倒是更加的意氣風發起來,雖然忙碌了一整日,精神頭有些不濟,不過一雙眼睛卻依舊神采熠熠的,開口說道:「太太,今日如何了?可還是不願意見父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太太和父親終究是夫妻,哪有過不去的坎呢!」
「真是有勞大爺操心了。夜已經深了,還是請大爺快點回去歇息吧?」回話的乃是薛五太太的陪房婆子,話雖然說得客氣,但一張臉上的表情卻是似笑非笑的。
薛虭心情好,對於她這樣,倒也沒有感到不高興,只說:「既然如此,就這裡就先行的告辭了。還請太太務必的保重身子,我明日裡再過來看太太。」說著便轉身離開。
陪房婆子見薛虭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低聲罵道:「不過就是個下賤婢所出的庶出胚子,一朝得勢居然就敢耀武揚威起來,真是不知所謂。」
剛才離開的薛虭雖然說是家裡的長子,薛五老爺的頭一個兒子,但卻非是薛五太太所出的。薛五老爺雖然不若薛四老爺一樣愛重美色,但家裡也是有兩房姨娘,當初薛五太太入門三年都沒有生育。迫於當時還在的老太太的威嚴,便給姨娘停了避子湯,其中一個很快的就有了身子,生了薛五老爺的長子。家裡現下的大爺薛虭。
故而,薛虭雖然說是家裡的大爺,但並非是嫡長子而是庶長子。
薛虭出生兩年後,又有一個姨娘生了二爺薛虰,又過了兩年薛五太太才有了生育,生了三爺薛虬。是以,三爺乃是家裡唯一的嫡子,也是太太唯一的孩子。自幼就聰明不過,念書極有天賦,一貫被太太看的如同眼珠子一樣。
不過就是去了一趟花樓,居然就被人打死了。
老爺倒好,不說安慰太太,將兇手繩之以法,居然不知道和四老爺那裡達成了什麼共識。本來該死的甄家子,居然只是被打了幾十板子,便被放了出去。太太豈能願意,為此很是很老爺鬧了一場,但卻沒有什麼用處。老爺已經鐵了心。太太氣急攻心之下,便病倒了。
一直都不安分的大爺,居然也敢在這個時候踩上一腳來。
呸,也不拿個鏡子照照,他是個什麼玩意。
「剛才可是有人來了?」陪房婆子挑了帘子回到房裡,便聽得本來躺在床上的薛五太太已經半坐起來,輕聲的開口問道。
陪房婆子便走過去在五太太的身後墊了一個軟墊,開口說:「是大爺,說是要過來瞧瞧太太,已經被我打發回去了。」
雖然陪房婆子是這麼說,但是五太太如何不知道,他這是要過來看笑話呢。當下便冷笑一聲道:「不過是老爺略鬆了口,讓他幫襯了家裡兩日罷了。居然就張狂起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誰說不是呢!一個庶出的下流胚子,還以為三爺沒了,他就能…」見到五太太的面目表情一邊,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當下便給了自己兩巴掌說:「太太恕罪,是奴婢說錯話了。」
薛五太太想到前段時間不明不白死了的薛虬,心下就是一痛,眼眶一熱,眼淚險些就要落下來。她的虬兒,是她這輩子最得意的孩子,也是她要依靠一輩子的人,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可恨那老爺,虬兒死了,他不想著幫他報仇,居然還和仇人攪合在一起。
實在是該死的很!
「太太……」陪房婆子看著五太太的臉色變了又變,似乎是帶了瘋狂,現下一稟,輕聲的喊道。
薛五太太聽到陪房婆子的聲音,這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這個家裡所有的東西都只能是她兒子的。她的虬兒雖然是沒了,但是屬於他的東西,誰人也不能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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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段時間天氣太好了一些緣故,接下來的幾日裡,金陵城裡都在瀝瀝的下著小雨。雖然說雨勢並不大,更甚一點,煙雨濛濛的樣子,倒是讓金陵城裡多了幾分別樣的美感。只是這氣溫卻猛然的有所下降,這讓不少已經換上了輕便夏裝的人,有些受不住。不少人因而得了風寒之症。
先且不說薛寶釵這院子裡有幾個丫鬟都得了此症。就是強壯如同薛蟠,也因為一時的不察,著了道。如今病懨懨的躺在床上,
第11章謀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