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歪斜著身子,以一種不甚協調看著似乎也不怎麼舒服的姿勢躺在搖椅上,那雙總是不知道看向何處,原本明亮如昔的眼眸也隨著死亡的來臨而略帶混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是干扁的胸膛依舊沒有什麼起伏。
房間裡依舊是他最喜歡的,陽光的味道,即使死亡的氣息越加濃烈,卻依舊遮擋不住太陽的霸道!
他喜歡這樣的炙熱的感覺,即使他的眼睛已經看不太清窗外天空中那團始終如一的火紅!
「我要走了!」陳晨的喉嚨已然乾枯,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只是發出了一陣難聽的濁音!
之後的房間裡便是一片慎人的安靜,唯有那個已經死去的孤寡老人,和那一團團完全將其包裹在內的耀眼的金色的陽光!
陳晨躺在床上,望著頭頂層層疊疊,繡工精湛的各色華麗床幔,人略微有些蒙圈,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已經死了,死在拼死拼活半輩子才得來的那間58平方的小公寓裡,一輩子孤獨終老,卻也算得上長命百歲,壽終正寢了!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呢?陳晨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那雙保養得宜的芊芊玉手,那一個個圓潤完美的指肚,細心打理的指甲,要不是他一醒來就事先確認過自己的性別,他都以為自己是一個深養閨中的大家閨秀了!
穿越,爛到電視劇都不帶重播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依舊讓人不敢相信,不過,又是走個過場罷了,笑著來,哭著走,多受一回罪而已!
陳晨扯著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臉,那麼枯燥無味的人生居然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倒真不如給的一瓶飲料來的實惠,迷迷糊糊睡著時,他的腦子裡依舊惡搞的想著,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能再喝到可樂了!
睡著了的陳晨依舊不得安穩,夢裡的內容繁雜而瑣碎,一個個斷片的內容讓他頭疼難耐,人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只能在夢裡的世界浮浮沉沉,掙扎求生!
直到帳外婢女連連輕喚數聲之後,陳晨這才一頭冷汗的脫離了夢境,費力的張口大聲呼吸著,整個人出神的望著頭頂那依舊華麗的帳幔,嘴唇微動,不知在喃喃自語的說些什麼!
「大爺,可起身了?」帳外的映蓉等了許久,卻依舊不見大老爺有何反應,雖然知道現在的大老爺正是傷心之時,不敢去觸這個眉頭,但是老太太那邊卻是催的又緊,鴛鴦姑娘可就在門外等著呢,沒得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進來了!
「何事?」陳晨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癢,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語氣冰冷的說道!
帳外的映蓉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心中暗罵都怪那鴛鴦仗勢欺人,要不是她步步緊逼,自己何苦在此時惹大老爺生氣!
「回大老爺,是老太太院裡的鴛鴦姑娘來傳話,說是讓您到榮禧堂去,老太太找您有事要說!」
「不必了!」陳晨不舒服的咳嗽了一聲,喉嚨好痛,「你讓她回了老太太,就說此後這賈府里便只有二房一家,我賈赦和他們再沒什麼什麼關聯!王氏做了什麼自己清楚,老太太推波助瀾怕是功勞也不小,我賈赦現在已經是家破人亡,只剩這賤命一條,她們想怎麼樣就只管去做,我一定奉陪到底!」陳晨的話說到最後已然是殺意盡現,冰冷決絕!
「是,大老爺!奴婢這就去回了鴛鴦姑娘!」映蓉腳步匆匆,話音剛落,就已經大步走出了外堂,頭上的晶瑩汗珠因為急切的步伐晃動,不安分的沿著瑩白的臉龐緩緩滾落至了那粉嫩的胭脂朱唇之上,下一刻便被潔白整齊的貝齒狠狠咬住,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齒痕,映蓉的眼神不安的來回閃爍著,修長的雙手更是不安的來回攪動著那已經被暴力撕扯到變形的絲帕,她的心裡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賈府的天,怕是就要變了!
不過這一切的不安卻讓映蓉在看到門外氣定神閒等侯著的鴛鴦的時候,變成了一種嘲諷的優越感,一等丫頭的儀態萬千,優雅從容,我呸!倒要看看你一會還能不能保持得住現在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心裡滿懷著惡意,映蓉揚起一絲笑意朝著對方迎了過去!
「你說什麼?」鴛鴦嬌花一般的面容之上是毫不掩飾的驚慌失措,顧不得保存什麼一等丫鬟的臉面姿態,語速飛快的連聲問道,「大老爺當真是這麼說的?這怎麼可能,大老爺不是一向最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