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總是有很多的說唱話本,隨著一個個戲班子的流轉演繹將京城裡貴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坦白開來晾在老百姓的眼前,以滿足那一顆顆躁動好奇的心靈!雖然說這故事十有八九都是編曲人自己胡亂寫的,但也不妨礙百姓盲目而熱情的大加追捧,而最近最紅火的話本戲文就要屬那《賈府眾生》了!
此時正是一日之中最為空閒的一段時間,百姓們此時剛吃過午飯,正是昏昏欲睡之時,卻突然聽聞街角的徐家茶樓開戲了,說的還正就是現下最流行的《賈府眾生》!
這一下子還哪有什麼睡意,一個激靈打過來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各自呼朋結伴,叫上相熟的左鄰右舍,一大夥人就直奔這徐家茶樓了!
等到了才發現,兩層高的茶樓里現在早已人滿為患,包廂客座早已滿員,後面的一眾人都是或倚或靠的站著等開戲呢!
「唉,二狗子,你咋也在這呢?」一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剛尋到一個位置寬鬆的地方,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抬眼就看到了熟人!
「我來聽戲啊!你呢?不去上工啊!」一個看著賊眉鼠眼的年輕男子眼珠靈機一轉就乾脆的回問道!
「不去了!這秋老虎厲害的很,也沒多少客人,不如出來聽戲!上次就聽了個大概,這次可得仔細的聽一遍才舒坦,你說說,怎麼都是一個娘生的,待遇怎麼就差了這麼多,家破人亡啊!」中年男子顯然入戲太深,一時間頗為感概的嘆息道!
「哼!」二狗子還沒來得及回話,旁邊一位書生模樣的男子就氣憤的搶先開口了,「賈府那二老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鳩占鵲巢,把原本襲爵的嫡親大哥趕到舊府別院裡居住,自己倒是借著母親的偏愛厚顏無恥的住在了本屬於自己兄長的榮禧堂,這樣的人居然還可以入朝為官,當真是官風不正的源頭!」
「是啊,誰說不是呢?要我看,那賈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賈府這禍亂就是由她偏心幼子,打壓長子開始的,她才是那禍根啊!」一位挎著籃子的大媽探頭過來插嘴了一句,見眾人都抬頭看她,又往高抬了抬籃子,眉開眼笑的問道,「要瓜子嗎?一文錢一份!」
「我要一份!」一個蹲在牆角里默默抽著煙杆的老漢往牆上一敲煙杆,抖了抖身子,有些哆嗦的站了起來,便掏錢便應和的說道,「那王氏也不是什麼好鳥,上樑不正下樑歪,那賈府裡面就沒一個好東西!沒一個人是乾淨的!」
老漢的話一出口,在場的人就都沉默了,是啊,就連賈府裡面最可憐的苦主賈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他現在是真的挺慘!
「啪!」說書人已經在大廳內的案桌前坐好,一敲醒木,張口就開始了今天的大戲,「話說這京城裡有這麼一戶人家,那是好生的奇怪,明明是名望功勳之家,卻連基本里的禮義廉恥都不知曉,家裡那是母不母,子不子……」
隨著說書人聲情並茂的述說,底下的人們聽得那是一個聚精會神,臉上的表情也隨著劇情的發展,或緊張凝眉或咬牙切齒,更有甚者,不時小聲地暗罵幾句,臉上更是殺意恨意盡現,儼然已將自己代入了那可憐的主人公賈赦的身份,當說到他長子溺亡,妻子病逝之時,茶樓里的氣氛更是凝重到了極點,有一些女子更是早已淚水漣漣,啜泣之聲四起,而故事的結尾則是王氏安然無恙,賈母粉飾太平,賈赦在大鬧無果之後心灰意冷重病在床,從此不再出現於人前,專心守著自己唯一留下的二子關門過日子,恐其再遭王氏的毒手,日日閉門不出!
說書人早已離去,但茶樓里的聽客卻遲遲不願離開,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了疑問,那後來呢?後來怎麼了?故事就這麼結尾了?
賈赦的後半輩子就要這樣足不出戶的委屈度過嗎?賈母呢?王氏呢?二房就這光明正大的占了賈府的一切?不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嗎?那,報應呢?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在人們的心裡,為何壞事做淨的人最後卻是榮華富貴盡享,每日招搖過市,受害人失去了一切卻還要時刻小心謹慎,才能護的幼子性命安危!
不甘的種子就此埋下,一日日澆水施肥,只等著有朝一日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佑人陰涼!
「大爺!最近外面可是熱鬧極了!」青書微躬著身子,笑彎了的眼角里滿是得意的風采,「自從《賈府眾生》流傳開了之後
第四章 流言蜚語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