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對方是北靜王時,張煦桐尚有一絲僥倖的念頭,那可是皇上登基十餘年還沒動手的軍方有影響力的王爺,這個影響力已經不僅限皇城,而是整個大夏,這些人平時看起來不起眼,一旦動起來就是雷霆萬鈞。
張煦桐絕望抬眸,兩串淚珠划過臉龐,閨中之時就聽祖父說起皇權鬥爭的殘酷,那時她還小沒有體會,某一天皇上下旨將她指為太子妃,她甚至還有一絲喜悅。
太子妃可是將來的皇后,母儀天下,為此進宮後她處處嚴格要求自己,舉動之間都嚴格按照皇家禮儀要求,處事周全、大方,後宮上下無一不服。
儘管她的夫君,大夏的太子爺儲君之位看似並不穩固,但張煦桐堅信皇上不會動廢立的念頭。
自己走過的路怎會讓別人再成功呢?
太子若昏聵不明還好說,可當今太子雖稱不上古往今來最有能力的太子,但太子至孝至純,國事也能處理的很好。
終究還是太子勢力單薄的緣故,導致旁人起了覬覦之心,張煦桐心中哀嘆。
太子.....不好當!
趙歷終於笑累了,癱坐在椅子上,忽而眸中閃過一絲厲色,不想好大家都別想好。
「本宮是聖祖之孫,斷不能如此束手就擒,死也要死得壯烈,吳公公取本宮鎧甲,今日就和兒郎們一起戰上一場,定要拉北靜王一起陪葬,讓本宮的皇弟知道疼。」
絕地之境激發了太子血性,趙歷不想等死。
張煦桐被太子突然的打雞血感染,美眸閃過一絲光亮,她的夫君終究不是窩囊廢,張煦桐拜倒在地道:「臣妾,願為殿下擊鼓助興。」
趙歷將張煦桐扶起,嘆道:「苦了你!」
「臣妾.....不苦!」
「吳承恩,去,將冷宮之中的貴妃娘娘帶到午門,想要登上皇位,呵呵四弟,你恐怕先要踩著你母后的屍體進宮,但願別讓為兄失望啊!」
貴妃娘娘自然是被打入冷宮的顧皇貴妃,四皇子趙楷的生母。
發了狠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趙歷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誰都別想好過。
很快,吳承恩取來太子御用盔甲交給張煦桐,而後往冷宮去。
大夏皇子素來注重文武兼修,作為太子更是集中了全天下最好的名師,太子平日極力掩飾自己,但武藝並不弱。
「尋常還沒發現,穿上盔甲殿下當真英武。」
張煦桐伺候穿戴完成後笑道,夫妻倆經過初時的驚慌,這會子反倒平靜下來。
趙歷莞爾:「可惜不能護你一世周全,若有來生千萬記住遠離皇家。」
張煦桐輕輕伏在太子的胸前,喃喃道:「若有來世,殿下也一樣,不要托生在皇家,咱們兩個做一對平淡夫妻。」
太子沒有回答,心道若有來世定要除惡務盡,做個暴君也不想和現在這般悲壯且可憐。
就像一條狗。
夫妻二人溫存片刻,趙歷看向一邊的成國侯道:「除去守衛各門的兵馬,余者全部集中至午門,告訴將士們,殺掉北靜王和四皇子,我等還有一線生機,將來封侯拜相少不了,真的加不了,假的真不了。」
趙歷相信他的父皇絕對沒事,因為困住皇權的始終是這座皇城,而他的父皇在皇城之外,天下兵馬終究會進京勤王,那個遠在漠北的弟弟將會第一個帶兵進京。
為自己爭得一個清白之身,哪怕先赴黃泉又如何?
「戾太子」的稱呼絕不能加在他趙歷的頭上。
「煦桐,本宮不要你擊鼓助威,只需記住,若是本宮不幸身死,東宮上下不留活口。」
張煦桐再次拜倒:「臣妾,遵旨!」她明白太子是想給東宮一個體面,她和太子的想法一樣。
這一次趙歷沒有去扶太子妃,而是拿起放在案上的劍望向大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