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氏恍然大悟,「也是,是了,這還在熱孝裡頭呢。」
讓薛王氏的這想法暫時打消,薛蟠連忙起身,「兒子先出去陪著親眷們了,您在後頭慢慢的跟過來。」
薛蟠一溜煙的出門去了,薛王氏頗有些沮喪,卻又似乎明白了什麼:「我說蟠兒怎麼在外頭呆了這麼久,居然是看中了林大人的姑娘,在揚州樂不思蜀了,雖然是年紀小了些,可若是人真的好,咱們可要早些定下來,不然這知根知底的好姑娘,少啊!」
薛王氏化身為婚介所的媒婆大嘆資源不多,王嬤嬤扶著薛王氏走出了薛蟠的院子,薛王氏還在喃喃,「就是不知道兩個人合不合……」王嬤嬤看著左右無人,對著薛王氏悄聲說道,「我從林家要了林姑娘的八字來了。」
「這可是真的?」薛王氏喜道。
「只是不能叫人知道,太太若是想知道合不合,不如叫人暗暗的出去託了人瞧一瞧?」
薛王氏高興極了,到了前頭聽戲,就連演著《走麥城》這樣的戲,臉上都帶著笑眯眯的表情,薛蟠舉起酒杯,請大傢伙隨意些,「都是自家人,別拘束了才好。」
薛蟠顯然也很高興,薛寶琴過來拉著薛蟠的荷包把玩,他把寶琴抱了起來放在膝蓋上一起看戲,又把手裡的翡翠扳指脫下來,交給寶琴,還叮囑:「這可不能放在嘴裡頭吃。」
這一番家宴,看了戲,又吃了飯,就已經到了晚上,一夜無話,第二日薛蟠坐著馬車到了棲霞山,和一幫子之前認識的狐朋狗友見面,如此又鬧了大半天,把棲霞山的小動物折騰的欲仙欲死的,如此肆意玩樂了幾天,薛蟠還真的就低調了起來,許多事兒,能不出門的就不出門了,薛王氏不防薛蟠改了性子,倒是有些奇怪,薛蟠坦言,「兒子如今還在孝中,不能夠瞎胡鬧,何況如今很多人眼紅咱們家呢,我若是瞎胡鬧,被他們抓住了小辮子,到時候鬧到神都去,讓二舅舅難為,這可就不好了,還是趁著年輕,多讀讀書,寫寫字。」
薛王氏很是滿意薛蟠如此乖巧,於是委任了薛寶釵為督軍,監督薛蟠讀書寫字,薛寶釵有些奇怪,「哥哥以前可是不愛讀書的,怎麼出了這麼一趟門,反而喜歡讀書學習起來了?」
「這不是在家裡頭閒著沒事兒幹嘛,」薛蟠苦著臉說道,「我無非是吃吃喝喝睡睡就得了,可太太居然要磨練我……」薛王氏特意在應天書院延請了好幾位十分飽讀詩書的鴻儒來給家裡頭小孩子們上課,頭一個需要老師重點關照的就是薛蟠了,薛蟠可是苦不堪言,呆在家裡頭也還有妹妹盯住自己,算起來,自己何嘗是讀書的料子,比起冰雪聰明的薛寶釵更是被甩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要我說,這些人,一個都比不上賈雨村。」
薛寶釵笑道,「賈先生是風流人物,教給哥哥的是經濟之道,應酬的法子,可這學問,還需要仔細的慢慢學起來呢,不會有半點投機的法子。」
薛蟠把自己面前的《中庸》推來,伸了個懶腰,與其去族學裡頭受罪,還不如在家裡頭和寶釵一起讀書來的更有意思些,「我又不想考狀元,看得懂字就成了,」他這會子可真是有些後悔,自己被拘在了家裡頭,「我這腦子看來,不適合讀書做學問,還是安心看我的賬本是了。」
「妹妹是大才,學的可比我好多了,」薛蟠笑道,「我瞧著咱們家的文華之事,蝌弟和我一樣,如今瞧著也沒什麼天分,還是你們兩個女孩子,你和寶琴兩個人,學的好,人也聰明,橫豎家裡頭有人讀書就是了。」
寶釵抿嘴笑道,「我只是女孩子人家,讀書再好也是無用,哥哥成日裡頭打點家中生意,最是辛勞不過,雖然是太太吩咐的,妹妹也知道輕重,哥哥只要是應付過去了,妹妹這裡頭絕不會攔著哥哥的。」
薛寶釵要把母親交代的差事稍微的放水,「如此就最好了,」薛蟠笑道,「這日子好好的,」天氣已經漸漸得冷了下來,十一月的天氣,金陵的風吹著有些寒冷了,兩個人就圍坐在暖閣之中,隔著透明的西洋玻璃看著清澈明朗的冬日暖陽照射進來,室內一片溫暖祥和,「幹嘛老是埋頭故紙堆裡頭呢。」
楊枝利索的獻上茶來,又對著薛蟠說道,「王家的表少爺來了,說想見大爺。」
「不見,」薛蟠懶洋洋的閉上眼,靠在靠墊上,「這些人有什麼可見的,一日見了
一百五十一、林黛玉拋父入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