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遷對於金陵知府來說,自然是大好喜事,官場上有俗話:升官發財死老婆。誠哉斯言,升官是第一等的好事情,可這還是對於升官者來說的,可別人就不見得是好事情了,比如在座的趙明凡等人,要和官府打交道,一任主官已經打好了交情,彼此之間也相熟的不錯了,三節兩慶都問候到位,所有的成本都已經花進去了,可這麼一換之後繼任者如何,脾氣如何,是否和氣,是否願意和大傢伙這些本地的商人們打交道?這都是要再溝通打交道的。效果不一定好,成效也不見得有。揚州鹽商們對於林如海改革鹽法事十分抗拒,也就是出於這個緣故罷了。
也難怪趙明凡如此關心,佟舒笑道,「這就不知道了,素來調動分配指官兒,誰也不知道裡頭的底細,也不知道是那一朵雲彩底下才下雨,素來用人選人都是中樞所定,不是吏部就是在政事堂,咱們如何能夠得知?若是咱們都知道,滿大街的人都知曉了,咱們大傢伙都不是官場上的人,哦,文龍兄是官場上的,倒是可以給余弟們解惑一二。」
薛蟠搖搖手,「這內室之中開玩笑倒也罷了,出去可不能渾說,別人不知道的,嘴裡輕狂的,還以為這金陵大府是我老薛定的,可不能如此,傳出去,可是不好了!」
眾人笑道,「無非是咱們至交之間聊一聊罷了,文龍兄家裡頭的人都是知道輕重的,那裡還會亂嚼舌頭呢?」
「算起來,還是要問甄世兄,」薛蟠很不厚道的將箭頭導向了甄寶玉,「甄大人乃是金陵首腦,別人不知道,甄大人必然知道。」
甄寶玉不悅的皺眉,「今日如此風雅,凌波而把酒臨風,為何你們幾個還在談如此俗事?真真是不應該!」
甄寶玉不耐煩講這些,薛蟠於是連忙打圓場,「倒是我的不是,罰酒一杯,請寶玉兄不好生氣了,來來來,今日乃是雅集,比不上昔日西園雅會,但是咱們幾個可也是大雅之人呀。」
幾個人轟然一笑,於是也就擱下此事不提,趙明凡生怕甄寶玉的孤僻性子,到時候把自己這樣的俗人一概拋開就不好了,於是連忙湊趣說道,「很是,很是,我家裡頭的花房,剛剛培育出了雙色石榴花,一色為紅,一色為白,色彩很是雅致,最是配得上各位兄台了。」
「既然如此好花,怎麼還不拿上來?」馬鈺笑道,「難不成還要大傢伙來請?」
「可不敢拿喬,」趙明凡說道,「只是這花嬌貴的很,還在仙林那邊的苗圃裡頭,等閒風雨都不能淋著吹著。」
石榴花素來是一色,可趙明凡家裡頭居然培育出了雙色石榴花,可見是極為難得的,就連甄寶玉也來了興致,「白樂天有詩句云:一叢千朵壓闌干,翦碎紅綃卻作團。說的是是石榴花嬌紅鮮艷,倒是還未見過雙色。」
「那自然要去見一見了,」佟舒笑道,「就算在仙林也不算遠。」
正在說話的時候,伺候的家人來報,「小月巷的姑娘們到了。」
佟舒和馬鈺等人對視一眼,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場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氛,只是似乎有些曖昧了起來,甄寶玉有些懵懂,望了望眾人,「這小月巷的姑娘是?」
薛蟠假意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不相干的,只是叫了姑娘家來唱曲,既然來了就趕緊著請進來吧。」
甄寶玉要起身去更衣,童僕連忙帶去,薛蟠皺眉對著其餘的眾人說道,「你們下了牌子叫人來,別的人倒是還好,只是若是帶壞了寶玉,小心甄大人來找你們的麻煩。」
馬鈺雖然是文人,但是已經掩飾不住眼中的蠢蠢欲動了,對著薛蟠的擔憂,十分不以為然,「文龍兄過慮了,這外頭的應酬,大傢伙雖然還年輕,但誰沒有見識過了?饒是寶玉兄弟年紀還小,但是也已經知道不少事兒了,世風都是如此,不過是請幾位姑娘來陪著喝酒唱曲兒罷了,」馬鈺用手在半空之中畫著筆畫,「須知,這胭脂水酒,一起喝,才是最有味道!」
老子還沒經歷過呢……薛蟠鬱悶的想道,只見到眾人露出了十分尋常的表情,這才明白只怕自己之前參加的局是素齋了,他不免有些期翼,這些場合,自己之前……額,記不得了,後頭又是因為孝中故此也沒有經歷過。
只聞到香風陣陣飄來,又有銀鈴般的笑聲傳來,一群少女依次上了亭子,對著眾人行禮,有一位年紀稍大的
五、拯救失足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