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安福海見到他這樣懶怠,心裡頭氣死,這時候有求薛蟠,只好咬牙笑道,「你還要入宮來教我打拳呢。」
兩個人說著話預備著離開,不妨這個時候突然四周響起了急促的哨子聲,小亮臉色大變,隨即和幾個人攔在了安福海兩人面前,安福海擺擺手,示意保護自己的人離開,「怎麼了,天子腳下,還怕有人對我不利嗎?別小家子氣叫人看輕了!」
馬蹄聲篤篤篤,不一會,從另外的巷子裡頭鑽出了一輛青油布的馬車,邊上有八個健仆簇擁著馬車,那馬車行到了安福海等人面前方才停下,尋常馬車的頂子都是青色,四品以上的官員用紅色頂子,超品的公侯伯等用紫色的頂子,而這一輛馬車用的是皇家才能用的明黃色頂子,可見大約是宮裡頭出來的。
安福海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眼角的傷疤消隱無蹤,他就靜靜站著不說話,不一會,馬車裡頭傳出來了一個溫潤的聲音,「小安子,許久不見,你可還好?」
「原來是王爺,」安福海許是猜到了這裡頭的人是誰,淡然回道,「王爺金安。」
「你打扮成這樣子,搞什麼?」裡頭那溫潤的聲音一聲輕笑,這笑聲卻是聽不出來什麼嘲諷的意味,「難不成又要粉墨登場唱戲嗎?」
「是,」安福海神色鬆弛了下來,微微彎腰說道,「奴才準備唱一出《趙氏孤兒》,王爺不知道願意聽嗎?」
「那感情好,小安子你的嗓子,怕是內廷供奉都比不過的。」馬車裡頭的王爺說道,「許久沒聽,還真是想念的很。」
「王爺今日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兒指教?」安福海說道,他的語氣裡頭好像也不怎麼對著這王爺恭順,「若是沒事兒,我就回宮去了,還要伺候著老佛爺呢。」
「就是有一件事兒要叮囑你,」王爺在馬車裡頭說道,「許多事兒已經成定局,就不必再強求了,順應忍受罷。」
「這話原不必對著奴才說,」安福海一挑眉,「王爺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還是請老佛爺的旨意罷,奴才這裡就不必饒舌了。」
馬車裡頭半響無語,「你既然這麼說,必然也知道了內情,我把她帶出來這麼久,倒是又被你發現了。罷了,你既然這麼說,也有所預備,我也不多管,只一樣,不許亂來。」
說完了這話,那馬車掉頭,健仆們又簇擁著這馬車朝著西邊而去了,安福海抬起頭,眼中露出了仇恨的目光,他冷哼一聲,對著看好戲的薛蟠說道,「文龍你回去自己個準備就好,小亮我派給你用,若是有什麼事兒,你直接叫他來稟告我就是了。」
薛蟠點點頭,聽完了這話不免又好奇的問道,「剛才那一位王爺是誰?」
「你不必問了,這和你無關,」安福海搖搖頭,顯然不願意多說,「都城之中王爺多如牛毛,這一位早就不問世事了,算不得要緊人物。」
安福海坐上了馬車離開,薛蟠和小亮回梨香院,他先讓臻兒去安頓了小亮,又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想這事兒怎麼辦,冬至日還有十來天,算起來時間就很緊湊了,何況又答應了安福海,要照顧好秦可卿,不,是應該是治病,給秦可卿治病。
他想了想事情,就連楊枝端茶上來都沒發現,只是坐在炕上發呆,楊枝還以為薛蟠是看戲看的累了故此精神不好,笑道,「大爺做什麼呢,還在這裡頭髮呆。」
「哦,」薛蟠回過神來,「只不過想些要緊的事兒。太太去那裡了?」
「去姨太太那裡說話了,」楊枝說道,「姑娘還在家裡頭,這府上的幾位姑娘也都來了。」
那就過去和她們說說話,薛蟠這樣想著,又問楊枝:「你說要辦好一件事兒,最要緊的是什麼?」
楊枝笑道,「我一個小丫頭那裡懂這些?」薛蟠一定要楊枝說,她轉了轉眼珠子,「自然要大傢伙一起幫忙才能了,俗話說得好:眾人拾柴火焰高。」
這話倒是沒錯,薛蟠點點頭,楊枝又繼續說道,「別的事兒我不知道,大爺辦避瘟丹的事兒,可不就是家裡頭的供奉管事夥計一起聯合著才辦好的?不是這樣的話,大爺就是有再多的老神仙傳授仙方,也是自己個做不出來的。」
真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薛蟠腦海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這破題的法子,「好的很啊!」薛蟠軲轆一下就從炕上
七十九、一語驚醒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