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說的清楚倒也罷了,可奈何好似他這一番話說出來,特別的帶動人的思緒,一哭一鬧,一下子就把這幾個人想要來此地的原本目的給衝散了,比之前那個突然衝出來的奶媽子還厲害些。
老八覺得不對勁,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面前這個小胖子,是薛家裡頭出了名的小霸王,偷雞摸狗欺男霸女,倒也還不至於如此胡鬧,可追雞攆狗,上房揭瓦,這些是乾的不算少了,且胡鬧之中還帶著一股子的戾氣,尋常人都不敢招惹他的,讀書也不成器,認得字,就連自己妹妹的腳後跟都比不上,不過才十多歲,就已經是金陵城裡頭的呆霸王了。
怎麼今個在這裡一哭一鬧,似乎還有著章法呢?
五老爺也覺得不太對勁,呆霸王在抹著眼淚,可顯然,也絕不是只是痛苦而已,「不能拖了,」他悄聲對著老八說道,「遲則生變,老三今個是不太願意來的,若是被蟠哥兒哭秦廷哭軟了心腸,只怕還有變故,到時候就難收場了。」
他咳嗽一聲,「哥兒別哭,你傷心,這幾位叔伯們,自然也是傷心極了,只是如今不是哭的時候,還有大事兒要商議。」
「什麼要緊的大事啊?」薛文龍刷的一下收了眼淚,「我今個瞧見的,就是只有一件大事兒,就是你們趁著老爺屍骨未寒,就上趕著來逼宮奪權了!好麼,我瞧著你們,」薛文龍怪眼一翻,「倒是比王莽還要王莽,比曹操還要曹操!」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薛文龍這樣紅果果的把這些人的司馬昭之心都披露出來了,老八受不得激,臉一下子憋的紫紅,「薛蟠!你說的什麼混賬話?什麼逼宮,什麼奪權!我且告訴你,今個大傢伙來,是有了公議的!公中的生意,原本就不是你長房一個人說了算的,以前老爺在的時候,大傢伙自然沒的說,服他,辦事公允,且照顧各房,可你父親,到底是死了!」
他身後有一個年輕的婦人說了一句,讓老八注意言辭,「去去去,注意什麼言辭,」老八不耐煩的說道,「注意什麼?死了就是死了,長房沒人合適把公中的營生接下去,公中的營生,自然就是有德者居之,諸房都在,就憑你這個呆霸王,日日胡鬧的,」老八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把這公中的家當都禍禍了,那還配不上咱們金陵第一小官人的身份!」
好麼,來了沒多久,自己頭上的這些名號,可真不是一般的多,呆霸王,薛大傻子,金陵第一小官人,薛文龍冷哼一聲,「我若是今個答應了你,我就是金陵第一冤大頭!」
「你說了不算,」老八氣勢洶洶,「來人!去後面把太太管著的鑰匙賬本都請出來!」
說是請,可幾個青衣小帽的僕人高聲應了下來,擼起袖子加油干,哦,不對,是就準備朝著後頭闖去搶賬本了,老八嘿嘿冷笑,「我勸太太和哥兒姐兒就不要亂動了,若是這些奴才一個不小心,冒犯了主子,可實在是罪大惡極。」
薛文龍大喝一聲,「嬤嬤動手!」
這個時候不動手,還等到什麼時候?薛文龍原本還想著一聲令下,不說千軍萬馬令如臂使,可起碼一個奶媽總是指揮的的動吧?可王嬤嬤這個時候倒是迷惑了,「蟠哥兒,動什麼手?」
薛文龍差點從椅子上摔倒在地,這個時候還要問動什麼手?快使用雙截棍啊!「把你的擀麵杖打起來,誰敢亂闖,就給他一下子!」
「好嘞!」王嬤嬤痛快的應了下來,擀麵杖一下子就朝著第一個想要越過薛文龍的人打去。
王嬤嬤的擀麵杖聽著風聲就厲害的緊,風聲極大,又很重的樣子,一下子打到了那個僕人的臉上,僕人哎喲一聲,應聲仰面倒去,他痛苦的哀叫著,又吐了兩個門牙出來,嘴巴上全是血,血滴猶如梅花一般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光滑如鏡面的地磚上,大家的視線只是盯著那滴答滴答的血有規律的落在地上。
廳內死寂一片,薛王氏見不得血,低聲呼了一聲,半暈厥了過去,只是還用力的拉住薛寶釵,薛寶釵臉色蒼白極了,只怕是比身上的孝服還要白三分,只是強忍著扶住自己的母親,大傢伙還沒來得及反應,王嬤嬤把擀麵杖從「力劈華山」改成了「橫掃千軍」的招數,一下子就打中了另外一個小廝的膝蓋,那個小廝痛苦的跪在薛文龍面前抱著自己的膝蓋哀叫不已。
王嬤嬤大獲成功,薛文龍也不能
十、打你個滿臉桃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