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計謀極好,」皇帝不免撫掌讚許,「頗有假道伐虢之妙計,這天竺雖然說是被英吉利占據去,但此地也不是英吉利一家說了算的,再者說天竺之地,昔日唐朝的時候視為天涯海角,如今看來,倒也不算是太遠,何況正如先生所言,」皇帝目光炯炯,聽到王愷運說自己這超越列祖列宗的時機到了,他委實也不免意動,特別是現在聖后的威望還是如日中天,這除卻聖后本人高超的政治手腕之外,能夠對外屢戰屢勝,揚我中華天威,這絕對是最最重要的一點,之前扶桑之戰,雖然是永和皇帝在位,但是還未親政,還是聖后自己來主持全局的,皇帝親政之後,自然也想著效仿列祖列宗來試一試自己的身手,對外若是獲得大勝,聲望必然可以暴增,這種誘惑,是誰都無法抗拒的。
「只是還有一樣,」永和皇帝思慮頗深,「這事兒,若是論起來,還有細細可以查究的地方,香格里拉國去天竺,雖然有道路,但是道路曲折,且又不甚通暢,高山雪原,天險之途,大軍不能出關天竺,只怕若是再度用兵,比香格里拉國還要再難為,王師傅何以教我?」..
「聖上外頭還有政務院的宰相,還有六部尚書,更有新軍十二鎮的大總管們,」王愷運笑眯眯的說道,「何須來問我這一無名小輩。」
「王師傅說笑了,」永和皇帝笑道,「你既然給朕說這不是壞事兒,是喜事兒,自然要說出個道理來。」
「微臣掌管咸安宮官學,若是天下太平,自然無需英雄用武之地,但如今西南戰事雖平,但若是要出兵天竺,」王愷運笑道,既然皇帝追問,他也不矯情,「咸安宮的官學生,自然可以派上用場了。」
「王師傅,」皇帝表情微微一滯,「你的意思是讓這些官學生去試一試身手。」
「自然,這千里馬如此的多,難道聖上就不想試一試他們的身手嗎?」王愷運笑道,「本來咸安宮的學生就是文武雙全,樣樣精通。若只是在宮裡頭讀書,這也就罷了,可還在外頭不安分守己,卻去做什麼合縱連橫之事,這可是不太好啊。」
皇帝默然,王愷運繼續說道,「聖上如果春秋鼎盛,天下無事,已經有許多別有用心之徒在上躥下跳,不是說行不軌之事,但多少是不尊天道了,日後萬一有什麼不順遂的時候,這些人鼓譟起來,也很是麻煩。有時候千里馬太多也絕非好事兒,既然如今西南沒有很好的局面,不如請皇上用這些千里馬,若是能在天竺衝出一條陽關道來,就算是這些千里馬埋骨西南,也是一件好事兒,為國家報效己身,豈不美哉。」
東暖閣裡頭的宣德爐上冉冉冒出了白色的香菸,飄散在半空之中,消隱無蹤,只留下滿殿芬芳,皇帝許久不說話,但他的表情似乎突然就輕鬆了起來,「龍子鳳孫甚多,朕心不忍啊。」皇帝長嘆一聲,「都是天之驕子。」
「聖上說笑了,這才幹重要,運氣也是重要的,若是有才無運,這什麼嬌子也是無用,」王愷運說道,「不得千錘百鍊,哪裡得的到真金?本朝體制自從太宗之後就不設國本,素來講究有能者居之,若是這些人真有什麼才幹,在都中被人伺候著奉承著上趕著,那是體現不出來的。」
「這事兒朕瞧著妥當,」永和皇帝目光炯炯,盯著王愷運,「王師傅以為,親爸爸會如何覺得?」
聖后葉氏選了膠東侯為新君,擁立永和皇帝大寶,恩德可以說比天還大,故此皇帝不稱呼母后,而尊稱「親爸爸」,以彰顯其仿佛父親一樣的地位,皇帝話里的意思,聖后選了不少人在咸安宮讀書,這些人,外頭傳起來是預備儲君的,皇帝雖然不信,卻也不得不忌憚著,聖后的心思如深海,他其實許多時候也摸不著她的心思。
王愷運避而不答,反而問永和皇帝,「聖上捫心自問,孝道如何?」
永和皇帝迅速回答:「朕伺候親爸爸,自然是晨昏定省,不敢絲毫遺忘,政務要事,也務必請親爸爸來幫襯朕拿主意。」
「這就是了,」王愷運笑道,「本朝以孝治天下,聖上以身作則,乃是天下人的垂範,聖后自然是看在心裡頭,知道聖上的笑道,但如今諸王只怕是忘了這個孝道了,咄咄逼人,上躥下跳,行不孝之事,若是這些人都效仿起來,聖后怎麼會想?」
「自然是人人都和聖上一般才是最好,」王愷運儀態閒適,喝了一口茶,「
一百四十、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