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在家寺之中老老實實呆了三天,這三天是一概事務不過問,也一概事務不決斷,只是每日守靈,燒香,吃飯睡覺,那一日出殯淋雨,薛蟠德爾重感冒,在寺廟之中養了三日才好,三日之後薛定的棺犉葬入祖墳,等到薛蟠一家子回到織造府的時候,八房和五房一家把前院後廳分開,在中門之處,用一把大鎖鎖住,薛蟠等人只能是從側門回來了。
見到中門此處鐵將軍把手,薛蟠也不生意,咳嗽一聲,淡然一笑,「這些人吃相也太難看了些,咱們還在城外,他們就巴巴的這趕上來,要把咱們排出去了。」
「大爺,」臻兒摩拳擦掌,「咱們和以前一樣,拿起傢伙,揍這些小婢養的!」
「哎,粗魯,」薛蟠搖搖頭,咳嗽的越發厲害了,「俺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怎麼能這麼沒有禮數呢?他們下流了一些,可咱們不能這樣,要以理服人!」
張管家見薛蟠的咳嗽已經咳了三五日了還不見好,擔憂的說道,「還是請咱們家的供奉正經來瞧一瞧才是,大爺的咳嗽可是好些日子了,太太擔心得很。」
「自然要請供奉的,」薛蟠點點頭,看起來好像薛家的長房被各方差事分攤出去,自己沒有什麼職權一般,其實薛家最厲害的人,都掌握在長房的手裡,包括海船的船老大,刺繡的繡工,坐堂的大夫,製藥的老手,都是在薛家長房的控制之下,尋常的時候,根本不虞有什麼諸房逼宮的事兒,只是機緣巧合,如今碰到這樣要進獻的時候,才被逼住。
「如今這五房八房,有沒有把這些供奉織工都照顧起來了,發工錢了不曾?」
「如今他們忙的很,在到處搶著倉庫呢,那裡還會顧得上各位供奉,一概月銀,都按照大爺的吩咐,發下去了。」
「這就是最好,」薛蟠咳嗽的離開了被鐵將軍把手的中門,「咱們多一點,他們就向著咱們一點,張爺爺先把織造的供奉們都聯絡好,到時候,先把他們都拉過來。」
「老奴在這些供奉面前不算熟悉,只怕有負大爺所託啊,」張管家憂心的說道,「這些供奉還是梅姨娘熟悉一些,若是梅姨娘前去勸說,必然聽得人多些。」
「梅姨娘?」薛蟠這才想起梅姨娘許久沒見到了,「梅姨娘這些日子去那裡了?」
「因為進獻織造的事兒繁忙,所以太太免了梅姨娘的送靈,讓她每日出門到織場刺繡,故此有些日子不在府裡頭了,不過每日天黑必然是都會回來的。」
臻兒咳嗽一聲,「外頭都安排了馬車,保准沒人瞧見梅姨娘,大爺你就放心吧。」
薛蟠越發咳嗽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風寒的緣故,還是因為臻兒的亂講話,他瞪了臻兒一眼,臉上漲的通紅,「如此就是最好了。」
不一會,門房來報,說是薛安來了,自家人自然不需要通傳,薛蟠站在遊廊下的一個石頭凳子處,到了仲春,天氣極好,恰是江南繁華似錦的時候,若不是薛蟠還在病中,早就可以把棉衣都去了,兩廂行禮,薛蟠笑道,「三叔,今日怎麼難得過來?前頭不是在議事,怕是不得空吧?」
「現如今他們管不到我,」薛安捻須說道,薛蟠請薛安坐下,兩個人一起坐在石凳上,遊廊下頭就是一大片玲瓏剔透的太湖石壘就的假山,假山上青苔點點,十分古樸,「他們新得了公中的差事,正是要趕緊的把這進獻織造的差事辦好了,這樣在內務府和戶部那裡才能夠露臉,才算是真正站穩了腳跟。」
本朝對著官吏官吏甚嚴,不過對著這些皇商或者是內務府辦的廠子,倒是寬鬆許多,只要你能夠源源不斷的給朝廷賺銀子,那麼什麼世1襲1罔1替也就不是什麼事兒了,現在只要八房和五房把進獻給皇帝的織造辦好了,那麼內務府把織造府的提督換成薛寬或者是薛守,也是很簡單的。
「那三叔倒是空了,」薛蟠笑道,臻兒端了茶上來,「偷得浮生半日閒。」
「蟠哥兒,這老爺的喪事都了了,接下去,你預備做什麼?」薛安突然問道,「之前你說要做藥材的生意,可是真的?」
「算起來不是藥材的生意,而是藥丸的生意,」薛蟠點頭說道,「若是三叔能夠幫著我,自然是最好了。」
「可你畢竟不懂醫術……」薛安狐疑的說道,「如何做藥丸的生意?須知這成藥的生意,若是功效
八十三、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