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想想法子,若是這事兒辦成了,我日後什麼事兒都聽大哥哥的,不管是辦什麼差事兒,我都可以。」寶玉急切的說道,「我什麼事兒都答應你。」
「你呀你呀,」薛蟠無奈的苦笑,「你倒是賴上我了,算起來這金釧兒是你們府上的人,我如何幫忙?難道我還搶了過來不成?」寶玉似乎聽到薛蟠的意思復又有些消沉,薛蟠於是微微一笑,寶玉這個人天性純良,還沒有變成日後的污泥,那麼自然還是要幫一幫的,「你呀,拜錯了菩薩。」薛蟠拿著扇子放在手裡頭敲了敲,「燒錯了香,拜錯了菩薩,這事兒還有人比我更能出主意的,」薛蟠用扇子指了指正在廊下人群之中被灌酒的鳳姐,對著寶玉悄悄說道,「這一位才是能幫你的人!」
寶玉奇道,「鳳姐姐,她怎麼幫我?」王熙鳳自然是會幫的,寶玉這個人頗有招人疼的氣質,就算是邢夫人那種沒有一個人喜歡的人,也十分疼愛寶玉,鳳姐自然是看在賈母的面上要心疼寶玉,此外也委實是的確喜歡寶玉,這種招人喜愛的本色,還真是與生俱來的好運道呢,「鳳姐姐自然是會幫襯的,只是還不知道如何辦呢,」寶玉急的險些跺腳,見到薛蟠風輕雲淡的樣子,「大哥哥好歹再出個主意就好。」
「你這是關心則亂,」薛蟠笑道,「記住了,若是自己個特別想要做的事兒,那麼也自然要特別的凝氣靜神才好,每逢大事要靜氣,如此才是能夠辦好事兒,你且想想看,如今是誰管家的,若是論起來,誰還能夠給金釧兒移一個好的住處,和好的差事兒呢。」
寶玉恍然大悟,「很是如此!很該如此!的確是鳳姐姐管得到這事兒,我這就去,」寶玉起身,「去求一求鳳姐姐就完了!」
「不要著急,」薛蟠攔住,「這換個好差事兒也是簡單,只是我還要和你說實話,想要現在就要金釧兒回來,還是難的,這事兒還要緩緩圖之,不過你去找了鳳姐姐這事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你不要急!」薛蟠又仔細叮囑,「太太不鬆口,你是怎麼樣都不能把金釧兒接回來的。」
寶玉對著賈政是怕,對著王夫人是又敬又怕,上次的事兒發生後,寶玉只覺得見到王夫人都有些訕訕的,如何敢對著王夫人如此開口呢?而且還開口說的是這個上次王夫人大為動怒的事兒,他聽到薛蟠如此說,連忙搖頭如撥浪鼓,「不成,不成!」
「你膽子可真小,」薛蟠嘲諷寶玉,「不過也是尋常之理,這事兒要有契機,也要有好機緣,尋常時候提那麼自然是不行,你且求了鳳姐姐此事再說吧。」薛蟠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日後湊到了再說這個是了。」寶玉又要起身去問鳳姐,薛蟠笑道,「今個可是你鳳姐姐的好日子,你何必去吵她,這個時候人來人往的,如何說這個事兒?明後日得空了就去罷了。」
薛蟠見著這台上的《荊釵記》演的差不多到了劇終的時候,錢玉蓮拒絕巨富孫汝權的求婚,寧肯嫁給以「荊釵」為聘的溫州窮書生王十朋。後來王十朋中了狀元,因拒絕万俟丞相逼婚,被派往荒僻的地方任職。孫汝權暗自更改王十朋的家書為「休書」,哄騙玉蓮上當,錢玉蓮的後母也逼她改嫁,玉蓮不從,投河自盡,幸遇救。經過種種曲折,王、錢二人終於團圓。「其實啊,有些時候求人不如求己,不是哥哥不幫忙,可這日後你許多事兒只怕還是要有自己的主意和謀略才好,許多事兒,這樣做和那樣做是不一樣的,比如這個王十朋,若是不自己個爭氣,中了狀元,如何能決定自己的事兒?」
寶玉聽著這話有些皺眉,薛蟠笑道,「你別不愛聽,我可是說給你別的話,你自己仔細思量,我去問你姨太太,說要把晴雯當做是屋裡人,她老人家可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所以還要是自己個決斷才好,你自己個說話有分量,不僅僅是靠著長輩們的疼愛,這才是最要緊的,俗話說,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寶玉若有所思,薛蟠正在洋洋得意自己又當了一次熬雞湯大師,黛玉悄悄過來,「蟠哥哥你又在想和寶玉做什麼鬼主意呢?」
「我可沒什麼鬼主意,」薛蟠對著黛玉眨眨眼,「只是幫著他罷了,」他若無其事的說道,「寶玉擔心金釧兒,我才說幫著想想法子,總不是讓金釧在外頭難過罷了。」
黛玉皺眉,「這事兒倒是聽寶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