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只是不甘願罷了,」那老尼姑微微一笑,口吐黃鸝一般清脆之音,薛蟠在此地必然又會驚訝這滿口林志玲聲音的老尼姑又是一位熟人,乃是在天竺打過交道的晦明法師,「實則內心早就有所主意了,貧道從天竺歸來,就已經認定,此子絕非凡人,大荒山那邊是把持不住這個人的,道兄也見過那人引來大水,淹死英國騎兵的場景的,卻又何必如此,不樂見此事呢?」
道士嘆道,「這事兒和咱們原本沒什麼干係,只是大荒山有令,咱們不得不遵從罷了,晦明你的法子不好,我們不過是陽奉陰違,可你這卻是助紂為虐,明擺著不尊大荒山的命令,日後只怕你是有苦頭吃了。」
「苦頭?」那晦明挑眉,發出了一陣銀鈴般清脆宛如林志玲的笑聲,「咱們雖然不是神仙,可也是半個超脫之人了,若是還這樣如奴僕一般對著其餘的人妥首帖耳,那這個超脫,還有什麼趣味?還不如紅塵之中的一俗人呢?你且看那薛蟠,過的何等輕鬆自在,」晦明微微一嘆氣,「等閒權貴都不理會,倒是比咱們不知道舒坦多少倍了。」
「此子看上去並沒有大神通,但為何會如此了得?些許戰功,在咱們看來算不得什麼,可這逆天改命之事,是一件又幹了一件,其餘的人都罷了,昔日這秦氏居然可以讓他給解脫了,這個人不死,」那道士看了晦明法師一眼,「咱們別的籌謀都算不上了。」
「渺渺真人,」晦明一挑柳葉眉,「您這是在怪罪我咯?」
「不敢,只是說,上一次秦氏的事兒,您辦的不算厚道。」
晦明法師不屑一笑,「我放了他一馬,他投桃報李,天竺之地我已然立足,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不厚道的話,我也願意多做幾次。」
顯然晦明法師也不是什麼好商量的人,瘸腿的渺渺真人不再繼續說下去了,於是這邊默默無言一直從未說過話的哪個和尚,和尚胖大,慈眉善目,可這頭卻是癩頭,破壞了這齣塵得道高人的模樣,他一直愁眉苦臉的望著巨石之上的眾多塑像,這時候才微微一嘆,「天機紊亂,我已經看不透了。」
「看不透不過是一個人罷了,」晦明說道,「茫茫大士,咱們都是知道何人。」她指了指似乎在閒庭散步的小塑像,「這個人才是這一次金陵十二釵歸位最大的問題。」
「大衍四十九,遁去者為一,」茫茫大士嘆道,「這遁去的一,我等看不透。」
「晦明道友難道覺得,此子,乃是遁去的一?」
「是,我覺得他就是一,哪個遁去的一。」
晦明笑道,「大衍四十九,遁去者為一,這一者可以動搖局,進而成為這五十之中最為厲害的人物,貧僧昔日在寧國府外一見,就知道此人必然厲害,須知道如此世道,咱們這些近乎超脫之人,在凡人看來乃是陸地神仙,所到之處,有些人就算是面上不露,可心裡頭著實是敬畏咱們的,可這個人,絕對不同,渺渺真人,你也見過,覺得如何?」
那個跛腳道人沉思一會,點點頭,「確實如此,此人不畏咱們,甚至還隱隱有些敵意。」
「知天命如我等,都心存敬畏,可此子,卻是不畏懼我等,也就是不畏懼天命,如此之人,難道當不起那遁去的一嗎?」
茫茫大士默默,「可若是此人如此了得,」他看了晦明一眼,「又如何會在紅塵之中廝混呢?早已超凡脫俗了。」
「只怕是人各有志罷?」這一節倒是渺渺真人出來說話了,「不願意行脫離紅塵之事。」
「那依照道兄之見,此人可能點化?」
「不成的,」晦明法師搖搖頭,「這一位就是紅塵客,不願意跳出五行中,昔日我在天竺,渺渺道兄是知道的,我已經要將衣缽傳給此人,承襲我大教,可他是一點想要的意思都沒有?」
茫茫大士悚然而驚,「你居然敢如此大氣?他居然敢如此無禮?」
也不知道這晦明法師口中的大教是如何厲害,居然讓如此超脫的茫茫大士都面露驚色,「他居然不要?」
「是,」晦明老尼點點頭,面露無奈之色,「人家絲毫不看上眼。」
「如此我倒是覺得他無知者無畏罷了,」這時候倒是那跛腳道人渺渺真人幫著晦明老尼說話了,「他不知道
二百四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