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武清伯府上的家人,自然就不好再關押著了,原本還以為是賊人,如今瞧著竟然也不像,可這樣直接就放了,也不是件事兒,我對著地下的兄弟們,難以交代,所以嬤嬤叫人打發著送銀子到兵馬司吧。」
「銀子?」武清伯這一位吳嬤嬤聽到薛蟠這麼說,不由得有些驚奇,這當面要銀子的還真真是遇到的第一人,「薛大爺要的這個銀子,是什麼銀子?」
「嬤嬤可別多想了,」薛蟠笑吟吟的說道,「這不是我要的銀子,是兵馬司要您府上交的銀子,孔夫子這些人持械鬥毆,這事兒是錯不了的,如今看在伯爺的份上,可以先不處置,如今也到了年下了,若是這大過年的,還把伯爺這些得用的家裡人都關著,我這個晚輩,未免也太不會做人了,故此自然可以先回去,但是這些人,我聽說都是江湖上有名兒的人物,這來無影去無蹤的,若是這人放了,他們不聲不響的四散而去,那到時候叫我怎麼抓?」..
「故此啊,這銀子也不是贖金,也不是什麼打點關係要用的銀子,我這樣的晚輩若是打點關係還要問伯爺伸手要錢,豈不是要被人罵死?決計不會的。」
薛蟠轉了轉手上的紅寶石扳指,「這銀子呢,喚作是保證金,就是抵押在我們兵馬司,保證過了年,他們幾個隨叫隨到,絕不會違背兵馬司的命令。若是這些人年後好好的回來再配合我們兵馬司處置這事兒,那麼這個銀子自然是退回來,一分也不會少的,可若是他們要潛逃出去,那麼不好意思,這個銀子,兵馬司就是沒收了。」
薛蟠這樣得意洋洋的說了一番話,鳳姐在邊上瞠目結舌,不由得對自己這個表弟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居然是當著這武清伯府的人這樣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說要銀子的事情,須知道這位吳嬤嬤,只怕是不僅伺候過當今皇后,說不定昔日還是伺候過聖后的,等閒人家的誥命夫人只怕都沒有這吳嬤嬤體面,雖然是武清伯這樣行事無稽,要一介僕婦來說這事兒,到底是有些難聽,但若是論起來各家各府裡頭這女人的地位,只怕是沒有一戶人家比的過武清伯府的,只有武清伯府這裡,才是女人家說話最算話的地方。
可薛蟠這樣大喇喇的說銀子的事兒,好像是給了武清伯府的面子,但又沒有給的十足,這一下子,真不知道是如何收場了,那個吳嬤嬤臉上的淡定笑容漸漸的消失了,鳳姐看的清楚,乾笑一聲,連忙說道,「哎喲,薛大兄弟,這話是從何說起呢?實在可不能這樣!咱們這幾家都是交好,武清伯老爺都這麼說了,吳嬤嬤也這樣說了,難不成這都還不成嗎?既然是伯爺得用的家人,想必也不會說辜負伯爺的大恩大德,做那私下潛逃之事,大兄弟你說是不是呢?」
「這話是沒錯,只是呢,我也不知道這孔夫子品行如何,萬一若是潛逃了,那伯爺臉上,只怕就是不好看了。」
吳嬤嬤深深的望了薛蟠一眼,朝著薛蟠微微鞠躬,又轉過身來朝著賈母行了行一福禮,「老太太,今個時候不早了,奴婢等告退。」
許久不說話的賈母這時候才開口笑道,「這時候還早的很,也不留下來用了飯再走,難不成是嫌棄我們這家裡頭吃的不好嗎?」
「卻是不敢如此,」吳嬤嬤笑道,「只是答應了伯爺,求著薛大爺,薛大爺答應了什麼還要趕緊著回去告訴伯爺了,卻是不敢耽擱了。」
吳嬤嬤轉身預備著離去,鳳姐再三挽留也沒有鬆口要留下來用飯的意思,薛蟠這時候卻是站了起來,「有件事兒,吳嬤嬤,我倒是還想再多說一句。」
吳嬤嬤轉身,「薛大爺請說。」
「這件事兒算起來是公務,自然,咱們兩家是有交情的,只是吳嬤嬤這樣來榮國府請安問好,禮數呢是夠了,可到底我如今住在親戚家是不錯,可吳嬤嬤這樣子一箭雙鵰,來請老太太的安,又順便來說我的事兒,這道理可是有些說不過去啊,」薛蟠背著手笑盈盈的望著吳嬤嬤,「這吳嬤嬤的心思這樣不純,雖然是來請安,可到底是為了這公務上的事兒,這公務上的事兒,又拿到內院來所,叨擾我們老太太,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素來武清伯府乃是最重禮儀,今個的事兒,想著吳嬤嬤辦的不好,」薛蟠笑道,「下一次還要注意個才好。」
薛蟠明顯的說了兩個意思,第一點,那就是你不該把外頭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