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宮之中,趙光接了來自宗廟的旨意之後,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發呆。從毓秀宮趕來的柳貴妃淚流滿面地疾走而來。
「兒啊……兒啊……母妃等這一日等得太久了!今日終於是等到了。」俗話說母憑子貴,如今趙光登上了儲君之位,這柳貴妃的晉封之路也就不遠了,等到趙光登基,母儀天下的榮光,柳氏想想心裡就激動。
趙光顯然比想像的要理智,並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儲君之位而沖昏頭腦,說道:「母妃莫要太激動,父皇正值盛年,今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准?」他一直盯著柳氏托在地上的衣擺,在景陽宮,他是不允許任何宮女穿這樣的衣飾的,這讓他剛到寒毛乍悚,髒,比任何的事情都來得可怕。
「我的痴兒,儲君之位為何久久懸而不決?這是你父皇和朝中老臣對你們幾個皇子的選擇,你父皇這次的決定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只要你今後不惹出什麼亂子,這皇位必然是你的,跑不了。」柳氏抹去淚花,笑道:「呀,都忘記來景陽宮穿不得齊地裙衣,這把你住處的地板都弄髒了,是母妃的不是,我這便離去。」
柳氏笑著扭腰離去,趙光皺著眉頭道:「還不快些將地擦乾淨!」
一邊早就候著的宮女趕緊拿乾淨的白布擦拭著。
趙光有些燥熱地飲下桌上晾涼的茶,喃喃自語道:「明日壽宴,便是一劫啊……」
朝中大皇子黨的人有不少,有些腐儒,從小接受的便是長幼有序,趙顥身為嫡長子,雖然有些獨斷跋扈,但是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一直是這些腐儒文臣的押寶對象。
宗廟之內,靜坐在大京歷代七世五代先皇牌位之前的趙涵看到燭火跳動了一下,便緩緩道:「怎麼樣?」
「回聖上的話,大皇子怒不可遏,蕭公公差底下的小奴才出宮辦事去了。皇后從長安宮得知此消息後,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舊和大長公主商量著明日的穿戴。」
趙涵擺弄著衣袖,微微笑道:「她就是這樣,夫妻三十多載了,什麼樣的脾性,我還不了解嗎?光兒呢?」
肖大家眉頭一皺,說道:「二皇……太子殿下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情緒,倒是秦貴妃去了趟景陽宮,淚流滿面地出來了,之後宮女在景陽宮擦了好幾遍地。」
「呵呵。」趙涵只發出了這麼兩個字,隨後便不再說話了。剩餘的幾個皇子,不是太年幼心智不成熟,就是已經早夭,大京江山社稷,交到這樣的孩童手中,難免有些兒戲了。
一陣薰風從皇宮上空緩緩吹過,樹欲靜而風不止。立儲一事,在京師之中如同炸鍋一般傳開了。剛剛檢查好了明日的賀禮,準備讓管家打包裝盒的林嵐,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忽然覺得事情變得風雲莫測起來。
這……這算是交代身後事嗎?
若是留親王真的謀朝篡位了,還會在乎這立儲的事情嗎?定然是擒賊先擒王,將趙光處之而後快了,在林嵐看來這顯然有些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這思來想去的,林嵐怎麼也猜不透,趙涵這手廢棋看著有什麼用。
然而這儲君一立,林嵐可想而知,明日的壽宴之上,該是有多熱鬧的場景了。探春見到愁眉苦臉的林嵐,心思玲瓏,也明白一定是京中傳聞的立儲君一事讓自己官人發愁了。
「官人若是覺得難,大不了明日稱病在家,不去就是。這滿朝文武,京中勛貴加起來幾百餘名,也不差一個兩個的。」
林嵐捏了捏探春的臉蛋,笑道:「你以為這是隨便的老頭子過壽?多少人巴不得去,還沒資格去呢,你倒好,還要裝病不去。」
探春撇了撇嘴,埋怨道:「這不是看官人如此悶悶不樂的,好似有人架著你去似的。」
「你啊,管好林家的鋪子,其餘的事情啊,莫要操心了。你看看當初辦的,好心辦壞事,差點把事情搞砸。」
探春臉一紅,道:「我這不是心急嘛。」
「你若是心急啊,以後我教你個法子。」
探春眼睛一亮,說道:「什麼法子?官人快快告訴我,這樣以後我在府里等得急了,也好有個法子。」
林嵐從一邊拿過雞毛撣子,笑道:「喏,急的話就扯雞毛撣子,要不去後廚拿一升米滿滿數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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