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還有幾位好友,失陪了。」
幾人紛紛欲作離去,溫庭禮嘴角划過一絲笑意,來擠兌下林嵐,讓他心情極佳,道:「林兄,這幾位性子直,得不中聽之處,還望莫要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人各所好嘛。要不溫兄坐下陪我吃?」
溫庭禮笑道:「不了不了,林兄您慢用,這傳詩會即將開始,您還是與你仆慢用吧,在下告辭。」
林嵐笑眯眯地拿起已經敲碎了的蟹鉗,用筷子沾了少許醋,道:「順溜啊,你吃飽了嗎?」
「恩,還差那麼一。」順溜赧顏一笑,用沾滿了肉汁的手撓了撓頭。
「那就再一些?」
「聽少爺您的。」
林嵐吃著大閘蟹,喊道:「二,再來兩屜蟹黃燒麥!」
東南角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圈隔空帶,這邊主僕二人推杯換盞,隔著一圈桌子的另一邊,已經有人動筆書墨了。
……
……
瘦西湖之中最大的畫舫之上,大大的「壹」等高懸。湖岸邊煙花璀璨,時不時有幾盞孔明燈飛天而上。
畫舫之中絲竹悠揚,琵琶聲清脆入耳。揚州比不上京師,前來的官員之中,諸如林如海之流,已經算是揚州的高官了。前來賞月喝酒,不是名宿就是官僚,這一船,聚了揚州最有權勢之人。
林如海與幾位同僚寒暄幾句之後,便碰上了一人。
「林御史。」
「古知府?」
「不知古老有何指教?」
古子章笑道:「豈敢豈敢。今夜中秋佳節,你我二人把酒言歡,先干為敬。」
林如海同時將手中的酒飲盡,道:「古知府有話不妨直言。」
「也無其他,只是想告知林御史一樁事,江都葛家村,葛夜年死了。」
「死了?」林如海眉頭一挑。
古子章道:「昨夜死的,死的時候死不瞑目,吐了三升血。」
「林某主政鹽道,這與我何干?」
古子章笑道:「是無關,不過與令公子有沒有關係,林御史心裡最清楚了。」
「古老是何意思?」
「中秋佳節,沒必要鬧得不愉快,葛夜年死有餘辜,即便那樁爆炸案是否與令公子有關,那都是後話了,只是如今當事者亡故,只希望林御史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葛芳削去功名一事,公文還在揚州學正之處壓著。」古子章到這裡便不下去了。
「兒不過是無辜被冤枉,才反將一軍。如今既然事情過去了,那便算了。古知府您看著辦好了。」
古子章笑了笑,將杯中酒斟滿,道:「那就多謝林御史了。」
官場你幫幫我,我幫幫你,雖然偶爾捅刀子,咱倆還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