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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心裡是忐忑不安:每次進宮,元春都是戀戀不捨,少有今日這般下逐客令的。又是在提了王家之後,莫非這中間有什麼事不成?想了半日,也無個頭緒,一路悶悶地到了府里。進了院子,就有丫鬟來報:「太太,薛姨太太來了,已是在上房坐了半日。」王夫人聽了,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和姨太太說一聲,就說我剛從宮裡回來,換了衣服便過來。請她稍坐片刻。」說罷,回了自己房裡。
待這姊妹倆人坐了炕上,彩霞上了茶,帶了眾人下去。王夫人先開頭道:「妹妹今日過來,可是有事尋我?」薛姨媽自那天后,思量了幾日:嫂子的話雖若有所指,但卻是未明說。自己尚在榮國府這邊住著,又與姐姐為這門親事做下了些事體。若是自己想要罷了,還需探探姐姐這邊的反應。因而今日過來尋王夫人說話。現見她問了過來,便有些期期艾艾地,道:「這話原不好開口,說出來像是相信姐姐似的,可是不說又過不去。」端了茶抿了抿,接著道:「我來是為著寶玉寶釵倆人的事。論理,咱們這事說定了也有些時候了。眼見著寶釵就要及笄,若是再不過明路,我怕將來…」停頓了片刻,道:「將來若是不成了,就怕耽擱了寶釵。畢竟女孩子的花信之期就這麼幾年,越到後面,親事是越難尋的。」
王夫人想著元春說寶釵的親事尚不能做主,只是之前自己是打了保票的。又見她這般吞吞吐吐,只道是她催促起來。正想著尋了哪些託辭來推脫,將這事緩上一緩。就聽薛姨媽道:「我知你在這府里的難處,又實是喜歡寶釵這孩子。方才起了定親的心思,我也很是滿意。而今在這府里住久了,也看出些門道來,想老太太那邊已是相看定了史家的姑娘。為著不讓你為難,不如這門親事便罷了吧。」
若是從前,王夫人必定撫慰薛姨媽不必擔心親事成不成,此刻卻是不能這般說了,總得為將來留一退步,便道:「妹妹這般。可是有那不長眼的奴才瞎嚼舌根了,且待我去收拾他們。」薛姨媽忙道:「姐姐誤會了。哪有人在我跟前說些什麼。即便有,我也不會信了他們。只寶釵年紀漸大了,這親事是不能再拖的。且老太太春秋正好,有她在一日,寶玉的親事說不得便是由她定的。」頓了頓,又道:「退一步說,妹妹也不忍姐姐為了寶釵與老太太起了齟齬。」
王夫人聽了這話,細細品了其中的意思:妹妹這樣子。似乎是想罷了寶玉寶釵的婚事。這親事不成,自己大可再在京中的權貴圈裡多看看。適齡的小姐多的是,總有那中意的。只是那從她手上拿的十五萬兩銀子,卻是要還的。思及此處。未免有些肉痛。轉而想到薛家那富厚的家底,不知要便宜了誰去,心中不免有些不甘起來。便也拿了話試探道:「今兒無端說起這話。可是妹妹另有了中意的人家?」
薛姨媽趁機接了話頭:「中意倒談不上,只不過是前些時候回娘家。聽得兄長提了一句。對方的年紀根底,倒還與寶釵般配。便上心了些。」說到此處,一改之前的猶豫,有些興興頭的樣子。還朝王夫人笑道:「姐姐也是做母親的,最操心的莫過於兒女之事。我只不過是想為寶釵定下親事,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王夫人心下暗忖:除了那天恭賀兄長升遷,妹妹何時又回過娘家。想她出門,凡動用車轎之物,張材家的那邊必是有帳可尋的,她也定會來報與自己知道。而今自己不知這事,想來就是那日了。可是當日兄長一直在外院,女眷們自在是內院由嫂子相陪,他們又是如何說上話的。」想來想去,忽而憶起席間嫂子與妹妹一同更衣去,半日方回。這心中便有些不痛快起來:數年未見,嫂子還是那般模yàng ,見不得自己過得好,暗地裡做些見不得光的事兒。只是她素來是喜怒哀樂不形於色的。且從宮裡出來到現在,一路心境未定,一時半會的還未有成算,便道:「敢情問上一句,兄長說的是哪戶人家?要不要我去幫著打聽打聽?再怎麼說,我也是寶釵的姨母,便是成不了兒媳,我也是望著她好的。」又笑道:「雖說咱們先已是定下了他二人的親事,只是未交換庚帖,妹妹想要另尋他家,也說得過去。只是為著這事,府里可是有那金玉良緣的說法。若是傳了出去,只怕對寶釵不好吧。」
薛姨媽聽得這句,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好:這事若是傳
第八十回 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