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符安東所言,你王培安是奉旨行事,難道自己這些人就不是了?
既然都是奉旨做事,且甘肅官員還肩負著平叛重任,自然可以不理你王培安查案。
當地方官放下顧慮,齊心對抗王培安時,後者一個人的力量就捉襟見肘了。
朱景洪卻預料錯了,王培安並無氣餒跡象,而是繼續進行著明察暗訪。
六月初五,朱景洪隨寧煥祥繼續北上時,王培安選擇留在武威繼續查案。
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朱景洪專門留了二十名侍衛給他,也算是盡到了師徒之情。
所以在分別的時候,王培安還格外鄭重的向朱景洪道謝,這是他第一次受到外人支持。
很快又是幾天時間過去,當朱景洪已靠近嘉峪關時,王培安這邊也有了重大發現。
這次他並未直接動手,而是將情況匯總成奏章,並將其直接發往了刑部。
既然這邊的人集體不配合,他就把事情捅到天上去,到時候自會有人來料理此事。
地方上的實情讓王培安觸目驚心,官府壓榨之甚已讓民壯怨聲載道,以至於民怨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所以無論正國法還是顧大局,這些事他王培安都得管。
六月二十三,王培安的奏疏終於進了通政司,當天下午便被轉入內閣,被擺在了次輔陳錦昀的案頭。
如今西北一應軍需調配,都是由陳錦昀來協調,由此可見朝廷對此戰的重視。
也只有足夠分量的人物,才能充分協調朝廷和地方各省資源,以保證西北後勤的充足供應。
這是個很龐雜的差事,所以陳錦昀每天大批量的票擬,每日奏疏至少要看兩百道左右。
王培安未在西北任職,意味著他奏疏里所言與實務無關,陳錦昀甚至連看都不太想看。
可朝廷有制度,送進內閣的奏疏都得票擬,哪怕只是「知道了」三個字。
沒辦法,陳錦昀只打算粗略看一遍,可當他只讀了前面的兩端,他整個人頓時就來了興趣。
幾分鐘後,他將整份奏疏全部看完,臉上竟露出了一縷笑容。
只見他提起筆來,仔細斟酌後票擬道:「軍需供應,關乎平叛成敗,既有貪腐引動民怨,便當委派朝廷重臣巡視,嚴查不法以保地方安定。」
這就是陳錦昀擬出的意見,可當他把票擬附上奏本時,卻將奏本放到了最下面。
大概一個時辰後,最後五十本奏疏批覆完成,太陽也到了落山的時候。
批好的奏疏被中書學士們拿走,接下來會把東西送到司禮監。
除了例行批覆的票擬,司禮監會挑選出其中重要奏疏,遞到乾清宮呈皇帝御覽。
陳錦昀之所以要將奏疏放在最下面,是因為這樣皇帝明天才會看到,今晚就是他充分準備的時間。
三月前升任戶部侍郎的蘇文鑒,便是前任甘肅布政使,此人乃是趙玉山的門生,受其破格提拔才得以升遷。
為了自己的革新大業,趙玉山使了許多非常手段,尤其是在人事任命上各種「任人唯親」。
王培安的這道奏疏,雖然說的是甘肅的極度腐敗,但陳錦昀看到的則是打擊趙玉山的機會。
三位內閣大學士,下午趙玉山去了戶部,三輔鄭志清今日休沐,所以出了值房後陳錦昀是獨自離開。
倒不是內閣只有他一人,而是其他中書學士們沒資格與他同行。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朱咸銘在乾清宮看到了王培安的奏疏,這讓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讓他格外的氣憤的,不是甘肅百姓的苦難,也不是甘肅官員的貪婪,而是作為皇帝耳目的錦衣衛從未上報。
其他人不忠可以接受,錦衣衛作為家奴也不忠,則是朱咸銘無法接受的事。
所以在看陳錦昀票擬意見時,朱咸銘吩咐道:「傳旨南鎮撫司,錦衣衛甘肅千戶所百戶以上,全部革職查問在任千戶以瀆職誤國之罪,斬首傳示錦衣衛各千戶所!」
換句話說,這位甘肅千戶皇帝親自定罪問斬,可以省去南鎮撫司不少功夫。
而這道諭旨一下,甘
第468章 內閣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