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同心殿。
因朱景洪被緊急叫往宮裡,顯然又是要去打仗了,所以王府眾女都聚集於此,等待著朱景洪的回府來。
這一等,很快一個時辰過去,因寶釵面露沉思之色,便讓在場眾人多少有些緊張。
而這其中,心態起伏最大的當屬楊靜婷。
上午她先是被寶釵搞了心態,得到機會後卻被告知朱景洪不出去了,變讓她滿心歡喜打了水漂。
哪知下午宮裡又傳消息,召朱景洪入宮有要事吩咐,她便猜測應該是朱景洪要出京,意味著她將又能隨行。
只是她就此詢問寶釵時,後者根本無心理會他,這讓她心裡是七上八下的,以為是寶釵又反悔了。
廳內氣氛凝重,直到外面有宦官稟告「王爺回來了」,才讓眾人都鬆了口氣。
隨著寶釵第一個起身,其餘眾人也都跟了出去。
眾人來到銀安門內,沒一會兒就見到朱景洪進來,神色是格外的凝重。
「拜見王爺!」
眾人行禮之時,朱景洪則是看向了寶釵,說道:「馬上命人收拾,我明天就出發!」
「明天就出發?」寶釵大為詫異。
她本想多問幾句,哪知朱景洪直接往殿內走去了,顯然是不欲在人前多說。
待其離開,寶釵便命眾人退下。
「王妃,王爺即是要出行,那我也去準備?」
寶釵點了點頭,說道:「他的一應所需之物,都由你去辦吧!」
楊靜婷頓時喜上眉梢,拜過寶釵後她便轉身準備去了。
寶釵也沒過多理會,而是徑直往銀安殿內追了去,此刻朱景洪正在更衣。
「到底怎麼回事?」
「中午到的急遞,四月二十七西夷水師炮擊泉州港,已揚言將徹底封鎖大明海疆!」
也就是說,在短短十天時間內,西班牙人步步緊逼,看得出來這次戰爭他們早有準備。
「如今沿海各省都司,已各自提高戒備,防範西夷上岸入侵!」
「竟已如此嚴峻!」寶釵被驚到了。
褪下團龍袍,朱景洪沒等宦官替他穿上外袍,便走向一邊茶几說道:「剛才入宮去,陛下已命我節制東南諸都司,外加遼東、金陵、浙江水師!」
東南幾個都司外加三支水師,這次朱景洪指揮的兵力,比上次在朝鮮還要多。
「差事棘手,讓我喘不過氣啊!」朱景洪嘆道。
「若實在不行,可否推辭?」
問題才一出口,寶釵就知道沒可能。
一旦朱景洪退縮,老六老四肯定會借題發揮,從他畏戰怯戰入手,解構他在軍中樹立的形象。
對他品德才學方面的指責,朱景洪可以直接當別人放屁,在這一點上他是真不敢馬虎。
坐到朱景洪一旁的椅子上,寶釵抓住他的衣袖,鄭重說道:「此去東南,必定要還是動兵,大海茫茫無可依託,你可不能以身犯險!」
這是妻子對丈夫的關心,她是真的害怕朱景洪出事。
「我會注意!」朱景洪答了一句。
如果不親臨前線,所謂的指揮作戰就是放屁,還沒開打就已經輸了。
面露微笑,朱景洪深受握住妻子的手,隨即說道:「此前我讀史書,得知唐太宗少年時,每逢苦戰必親冒鋒鏑衝鋒在前,故能鼓舞士氣每戰必勝!」
「你也自比唐太宗?」寶釵皺眉道。
「當時我就在想,或許他也是被逼無奈,不親自衝鋒就不能獲勝,不能勝則將一敗塗地!」
所以朱景洪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是他喜歡去前線冒險,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見寶釵仍面露憂色,朱景洪遂笑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親自再去砍人,會儘可能躲得遠一些!」
「你得給我生十個兒子,眼下才生了一個,我又怎麼捨得死在外面!」
「生十個你把我當什麼了!」寶釵別過頭去。
看起來她是跟朱景洪打情罵俏,但實際上是強顏歡笑罷了,她是怕朱景洪心憂她而無法全心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