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妹子這可不尚未許人麼?待父皇回來,我去同他說知,就教將他妹子賜了我作側妃,難道還有不應的?屆時他妹子在我府中,便不怕他再生異心;及至入得宮中,可不更是由我擺布了!」
身旁眾人聞言,便也笑將起來,皆搖身贊妙道:「到底是三殿下,竟有這般妙法。」三皇子冷笑道:「若不如此,我為何如今尚空著一個側妃之位?自然是要有些用處的。那賈家女兒不知高低,竟痴心妄想起來,可不好笑麼?」眾人有不知是何人的,便問端的;中又有知道的告訴了出來,於是皆笑元春之自不量力,各各嘲弄不提。
三皇子見眾人議了一回,卻又想起了甚麼似的,因笑道:「那薛文起也是有個妹子的;到時也可迎了進來。此二人家世原不比四王八公,又無兵權,難有外戚之亂;到時作一門新貴,便是我一手扶將起來的,自然比那些老奸巨猾之人強上許多。」又有一人聞言笑道:「好雖好,只怕他兩個無論如何,竟是不從;屆時又當如何?」三皇子冷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兩個又不蠢,自然明白該當何選;況他二人之能,世所罕見,若不收至自己麾下,卻還不如殺了的乾淨。」說罷,便搖手令眾人散去。
且道聖駕一行,本欲往那金陵城過了年再行回京的;誰知那日聞人來報,道是幾個邦國皆遣了使者要入京覲見。今上聞言,自思量了一回,便命即時起身往京中去,要趕在年節之前抵達;一時各人皆忙亂收拾行裝預備起身,又令人快馬加鞭往京里報與宮中知曉。
瑧玉聞得這話,倒為歡喜,乃笑向薛蜨道:「如今卻可回京里過年了。你快些兒捎信同家裡說一聲,休教他們眼巴巴地候著。」薛蜨笑道:「現在說了,有甚麼趣味?依我看,不若暫且不作聲,待得回去,他們乍一見了,才是意外之喜呢。」
瑧玉聽他這話,乃笑道:「你也是這們大的人了,還這么小孩子脾氣,使這們促狹主意。哄著人眼巴眼望地等著,甚麼意思?還是先教他們喜歡喜歡,又可提前收拾一番,屆時咱們回去,自然一應俱全的。」薛蜨聞言大笑道:「可說漏了嘴了。方才還說是要教家中人放心,原來卻也是為了自己回去好住得舒服。」瑧玉笑道:「你知道你那裡最可恨麼?」薛蜨怪道:「那裡可恨?倒要聽聽。」瑧玉笑道:「你這實話忒多,教人聽著可氣。」薛蜨笑道:「那裡有這們當兄長的?說句實話,都要教你說一句可氣。我日後只同你撒謊的是。」
於是二人議定,又同馮岩說了,便往驛站去教人往家中傳信,言說過年前便到家。薛姨媽等人接到信,自然歡喜無限,忙又命往家中去打掃房舍,置辦過年之物;黛玉聞得他哥哥要來,卻也歡喜,忙著命人將家中收拾出來,又寫了單子教家人去採買許多物事,以待瑧玉回來。
及至啟程,那車船比來時原快上許多,途中又不曾停靠太久,轉眼便已至順城,一行人便舍舟登陸而去。今上卻嫌車隊狼犺,行之不速,便點了幾人跟隨,輕車簡行,先往京中而去,後面車馬且教緩緩行之;瑧玉薛蜨同馮岩幾個亦隨同聖駕而行,雖路上著緊,然幾人歸心似箭,故而絕不以此為苦,反倒恨不能插翅飛往京里去的。今上見他幾個如此,不免又笑,只是也知他幾人心思,故而並不點破,乃命加緊行程,務要早日趕往京里去的。
那日一行人行至德州境內;看看正是下午時分,便有人來報說馬匹疲憊,要行休息的;那管馬匹者不敢自專,便來請問今上之示下。今上聞言,乃教停下休息,待歇一陣子再行動身。於是那人領命,自傳話下去,教眾人都停將下來。
馮岩原本同瑧玉薛蜨二人在馬上,如今車隊停下,今上便教他幾個往車中來坐。只是那馮岩人雖在車中,卻依舊留神聽著外面動靜;瑧玉心下不知為何,卻也有些異樣,乃暗拉薛蜨,兩人也自戒備,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