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任憑薛向再怎麼暗叫不好也是晚了,但見汪無量從身前的小黑包里,拽出一本藍殼雜誌,持了雜誌的正面在主席台環繞一周,又朝台下晃了晃,對準話筒道:「同志們,就是這本雜誌,說起這大家恐怕都耳熟能詳,對,就是哲學系團委的一本宣傳刊物。要說這本書近來可了不得,不光在咱們京大攪得沸沸揚揚,就是在整個京城折騰起的風波也不小吧!」
啪的一聲,汪無量把雜誌砸在了主席台上:「看下面同志們的表情,我就知道大部分人和我一樣讀過這本雜誌,同志們吶,當我拿到這本雜誌的時候,翻開一看,我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被批臭批倒的資產jj無病呻吟,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咱們堂堂共和國最高學府的團委宣傳雜誌之上,且被拿來當街叫賣,我還聽說竟然有社會上的地痞無賴,湧進神聖的校園倒騰起了這本書,搞起了投機倒把,看看,大家看看,這就是蒼蠅逐臭啊,不臭它能逐嘛,以前,m主席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現在,我要說的是蒼蠅的鼻子是靈敏的!」
汪無量在台上說得唾沫橫飛,眼神兒也沒浪費,直直地瞪著薛向。
其實用不著汪無量如此示意,在場的幾乎就沒有不知道的,更沒有不知道薛向的。因為那幾天實在是折騰得太火了,若不是學生剛好放學了,各系的團委宣傳部早就開始印自己的詩集、散文集了,畢竟順風車誰都會搭,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甚至,有些宣傳單位暗裡已經開印了,且印了不少。只等年後開學,就打一場突擊仗,哪知道汪無量這會兒忽然拿發了飆。這會兒各宣傳單位的頭頭腦腦們心中比薛向突突得還厲害。
卻說薛向心中還真是突突過,不過也就是汪無量拿出時。心潮翻騰了會兒,待聽得汪無量那番言辭,他徹底靜下來了,因為人家明擺著就是要挑事兒的,以他薛某人的脾性,向來是不惹事兒,也不怕事兒。因為怕也沒用。
既然汪無量挑起了事兒,薛向就得抗事兒,是以,在下邊心念急轉。思忖著應對的法子,對汪無量和眾人的眼神,恍若未見,冷靜得一塌糊塗。
忽地,汪無量一拍桌子:「周正龍同志!」
話說哲學系團委書記周正龍。平日裡在這個汪書記面前,是小心再小心,還少不得吃排頭。方才,在汪無量開始發飆時,他就知道大事兒不妙。生怕找到了自己,可怕什麼,還偏就來什麼,這會兒聞得呵叱聲,條件反射一般,蹭得立起了身子。
汪無量指著周正龍厲聲道:「哲學系團委這樣罔顧大局,胡宣亂傳,造成極其惡劣的政治影響,和幾乎無法彌補的社會影響,你這個當家人是怎麼當的家,這個責任你負得起麼?」
話筒本就調得聲大,再加上汪無量這疾言厲色的申斥,話筒竟被吼得傳出嗡嗡聲。這會兒,周正龍滿頭大汗,吱吱唔唔,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向來是個沒主見的,要不然也不會五十多了,才混得副處級,且是個冷衙門的副處級。況且,周正龍遭遇的又是最嚴厲的汪無量,這會兒早亂了心神,哪裡說得出連貫句子。
汪無量見周正龍低頭授首,薄薄的眼鏡片後的眼角竟隱隱透出一絲笑意,接著又點了劉高的名,又是一通批評,言辭倒較呵斥周正龍時鋒利得多,而劉高卻是一臉沉痛地連連認錯,話里話外,就是自己沒盡到責任,沒教導好年輕的同志,請組織批評。
卻說汪無量和劉高這一唱一和的二人轉唱得極好,薛向也聽得津津有味,此刻,他哪裡還不清楚汪無量在玩兒什麼套路。
先批周正龍,不直接點自己,是為了顯示他汪某人大公無私,意在表明不是刻意打擊報復他薛某人。畢竟他汪無量和張錦松的關係雖然隱蔽,可偌大的團委,也不是無人知曉的,恰好張錦松和自己不對付,若是直接點名自己,指不定別人會怎麼想呢。
汪無量批完呆頭呆腦的周正龍,再劍指劉高,那就更有意思了。他這邊在上面批,劉高在下邊不斷應承、檢討,一出雙簧一演,就把薛向這事兒的性質給定下來了。畢竟劉高也是哲學系團委的主要領導,排名更在薛向之前,他的檢討理所當然被與會人員當作哲學系團委的態度。
就在劉高剛做完檢討、汪無量剛道出個「薛」字之際,在台下安坐的薛向猛地衝起身來:「尊敬
第五十二章 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