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至此處,那男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德江市公安局局長蔡國慶。
前番因為小金庫事件,蔡國慶仗著根子深,底子厚,最先跟薛向叫板,結果,被薛向一道命令,給掛了起來。
弄得蔡某人雖然還是德江市局局長,卻不再擁有丁點事權。
暫時失去權力也就罷了,可真得到公安局內,他蔡某人說了不算後,蔡國慶才意識到危機的來臨。
如今的德江可不是孔凡高主政時期,他上頭有孔老大扛著,行事驕橫跋扈一些,也無大礙。
可偏偏時下,德江的周書記,黃市長,都不是他蔡某人親近的,而公安局長之位又重要至極,能有機會拿下他蔡某人,周道虔,黃思文誰都是樂意為之的。
原本,蔡國慶對自己的仕途之路都已經絕望了,今天上午,戚辦的一個電話傳來,他這才又重生了希望之光,尋了一下午,才得了薛向新家的地址,提溜了重禮,趕了過來,哪裡知道,活土匪這般不通情理,三言兩語,就封死了退路,關了大門。
時近七點,燈火悠悠,四馬路邊蕭桐疏影也越發孤寂了。
在薛老三家門前吃了閉門羹,蔡夫人心情真是差到了極點,先前,在薛家門前不敢發飆,轉過街角,蔡夫人陡然發飆了,「那個薛市長,什麼東西,毛都每長齊,架子天大,老娘親自登門,是給他臉了,竟連門也不讓進,就給老娘轟出來了,什麼玩意兒啊,這等得志就張狂囂張的貨。不可能長遠,還有他那個老婆,長得妖里妖氣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再說了。國慶你的位子是戚書記給弄回來的,跟姓薛的有屁的關係。給他臉他不兜著,咱還不伺候了……」
蔡夫人是公安局長的夫人,平素也是德江著名的貴婦人,往常都是別人提了禮物。在她家門前等候接見,今次倒過來不說,反倒連人家家門東歐沒進去,不能不說,這現實的巨大落差,讓她心裡有些失衡。
或者,是薛家門前的那明月一樣的女郎。讓她心裡生起了莫名的嫉妒。
不管是哪種情愫,總是蔡夫人心理失衡了,內心不爽到了極點。
一路上,蔡國慶皆悶頭低行。沒理睬蔡夫人,熟料這娘們兒叨咕起來,沒完沒了。
終於,蔡國慶毛了,猛地住腳,瞪著她道,「叨逼叨,叨逼叨,叨逼個什麼,你有個球的見識,知道個屁,搓狗日的麻將就行了,亂摻和個即把!」
「好哇,姓蔡的,我看你是變了心了,莫不是瞧上剛才的小騷娘們兒了……」
蔡夫人不是什麼嬌嬌女出身,早先當過農村的村支書,一個女的能在當時的農村當上支書,沒點狠氣是不可能的,蔡國慶一發飆,蔡夫人壓根兒不怕,立時就罵回了,手爪飛舞,竟有了幹仗的架勢。
蔡國慶太明白自家婆娘的尿性了,知曉若是不說出番道理,這婆娘能翻了天的鬧,當即道,「你當我這官兒是老戚弄回來的?」
蔡國慶清清淡淡一句話,立時止住了暴怒中的蔡夫人。
蔡夫人再是性情暴虐,也清楚自家男人的地位,是自己幸福生活的保障,是以,對蔡國慶的政治前途相關事宜,她無不時時掛懷,處處在意。
蔡國慶一句話出,蔡夫人便冷靜下來,奇道,「不是戚書記還有誰,現在,孔凡高倒了,你們原來老孔的人馬,不都靠著老戚麼,除了他,誰還會幫你說話!」
「說你是婦人見識,你還不樂意!」
蔡國慶冷笑道,「老戚不是雄主,不,簡直連弱主都不是,老孔倒了,咱們這幫人不過是孤魂野鬼抱在一處取暖罷了,老戚看著職位最高,在書記辦公會能說上話,其實也是有自立的心,沒自立的命,離著老孔還差十萬八千里呢,我敢說,咱們這一堆人自老孔倒後,就是各自肚腸呢!」
「你說是老戚幫著我弄回的官帽子,也有三分道理,不過是老戚一廂情願,認為我這帽子掙回來了,我蔡某人就得念他情,他這不過是做順水人情罷了,你想那我帽子飛的頭兩天,我去找老戚,你也去求了老戚的婆娘,金戒指都送出去一對,結果怎樣?一向小家子的戚家婆娘,連收都不收!」
蔡夫人果然政治見識有限,弄不清裡面的彎彎繞,疑道,「你和戚書記的事兒,我懶得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