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惱了!
薛向這樣的學員他見得多了,年紀輕輕,在中央大力提拔青年知識幹部的浪潮下,如魚得水,風生水起。
年少得志,自以為鼎鼎了不起,實屬正常!
然,這些青年俊彥到了央校,卻無一敢拿大,央校的煌煌天威,巨大威壓,足以令所有俊傑俯首。
他劉某人雖只是區區副處級幹部,可央校何等所在,乃是見官大一級,便是副部級高官到了此處,說不得也得看他劉某人顏色行事。
當然,實事求是地說,他劉某人雖然看不慣這些年輕的小字輩,但也自問是公心一顆,並未想著藉機要整頓誰。
今次,他要薛向去掃馬路,那實在不是他私心作祟,而確實是教務處的規定。
因為,提前報到的學員,在這三天也會經歷最基本的校務勞動,比如清潔校園,校舍,這都是從紅軍大學時,流傳下來的傳統,並非是針對誰。
你薛向同志遲到了,按理說,要補上這一關,也是理所應當。
所以,劉主任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可偏偏這位薛向同志態度傲人得緊,到了央校,還以為是到了他曾經主政的地方,竟然膽敢吐出「不」字。
這是要翻天麼!
「劉主任,入學通知書上面寫著是今天報到,我就今天來,你要是認為我來的不是時候,那豈非證明這通知書上印錯了,即便是印錯了,那也不是我的責任,你怎麼能找我的不是?如果你要覺得我說的不對,我們可以去找校領導當面問清楚!」
劉主任理直氣壯。薛老三就猜到這回定是又撞上了潛規則。
說來,他薛老三也不是干不得掃地的活兒,倘使他來得早。定然心甘情願隨一眾學員做這清潔工作。
然,今次要他一人去掃馬路。且還是懲罰性質的,打死他也不肯。
傳出去,此事能成為無數人口口相傳的笑話。
要知道,整個四九城,不知多少人在等著看他薛某人的笑話呢。
這個臉,薛老三丟不起!
所以,今次非是薛老三要特立獨行,挑戰著被眾人遵從多年的潛規則。而是不戰不行!
卻說,薛老三「找校領導」四個字,可算是打在了劉主任的腰眼上,的確,學員按照通知書上的日期報到,說到天邊去都不算錯。
找校領導,校領導明知道這學員是胡攪蠻纏,恐怕也不會明說,畢竟,這不是普通的學校。現任一號校領導是赫赫有名的夏老,不用爆出他老人家那一連串顯赫履歷,單說人家今年五月份剛剛增選為中顧委副主任。就該知道老爺子是何等威勢。
中顧委存在兩屆十年,總共誕生了兩位正印主任,六位副主任,這八位每一位都是中央鼎鼎元勛,夏老能置身其間,足見其份量。
今日之事,若是報到了夏老處,先不論對錯,他劉某人就決計沒有好果子。
試想。這屁大的事兒,也要鬧到驚天動地。下面的人辦事能力在何處體現?
遇上這種刺兒頭,劉主任真是撓頭至極。干瞪著薛老三,拿不定主意,思慮半晌,終於抓起了電話,添油加醋地解說完情況後,耳力超人的薛老三便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威嚴的男生,「這點兒事兒都辦不成,要你何用?說,學員叫什麼,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進了這裡,還敢捏腔拿調!」
劉主任一疊聲致歉,瞪著薛老三的眼神又嚴厲幾分,嘴上卻異常謙恭地道,「學員名叫薛向,是來參加地廳級幹部培訓班的……」
他還待介紹下去,電話那頭已然驚訝出聲,「薛向,哪個薛向,哪裡來的?」
「京城來的!」
「我問的是原單位!」
威嚴的聲音氣急敗壞!
劉主任額頭滲汗,「德江,蜀中省德江市!」
「原來是他啊,倒是一如既往的與眾不同,他在你旁邊?」
劉主任小心地看了薛向一眼,掐聲道,「在?」
的確,劉主任有些驚詫起薛向的來頭了。
要知道電話那頭的可是教務處謝處長,央校鼎鼎有名的人物。
不僅其本身位高權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