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主任和我一樣是本地人,就拉著我聊家常,我想這是多大的事兒,就陪著張主任聊了起來,而張主任學識淵博,聊的又是我感興趣的明史,當時,我就沒控制住談性,露出喜色,大談特談,結果,讓突然進門的劉主任瞧了個正著,自那次後,劉主任對我就冷了起來,可我還是恍然未覺,又一次,在樓道里,我突然被張主任叫住,剛說了幾句,又被走廊另一端的劉主任瞧見我和張主任竊竊私語,第二天,我就被調回秘書科了。」
「哎,當時,我還怪過劉主任,不能用人不疑!現在想來何其幼稚,在這個圈子裡,秘書有什麼權力要求領導給予信任,唯有竭力奉獻忠誠,可我連避嫌,都不知道,如此被黜落,也是活該!」
似乎往事勾動情懷,一番話說完,戴裕彬竟將手中那根香菸點燃,悶頭抽菸。
聽了這個小故事,薛向也大開眼界,他沒想到,那位張主任就用兩次精心策劃的偶遇,就斷掉了劉主任的臂膀。
而從整件事來說,張主任的設計,也說不上巧妙,可偏偏處處卡在點上,劉主任必定又是個多疑之人,見了貼身心腹和對頭如此交頭接耳,戴秘書的命運便已註定。
而戴裕彬更是黃泥巴落進褲襠里,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即便說了那位劉主任也定然不會信,就此頂著個反骨仔的名聲,自然沒有一個領導願意再用。
薛向不想去查此事的真假,只須稍後核實這位戴秘書是否坐了六年冷板凳即可,不過,此人,他已經打算啟用。
就像戴裕彬說得那樣。不用其賢能,還要用其忠誠,如今的德江,還有誰比這孤魂野鬼一般的戴秘書更合用呢。
薛向心中計較已定,正要問出他關心的最後一個問題,忽然,許老漢端著滿滿兩盤堆尖的五香驢肉到了近前,噗通一下,跪在了面前。
「老伯。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薛向慌忙伸手來扶許老漢,他早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非戴裕彬諫言,他早離開了。哪知道果然弄出事兒了。
虧得這會兒不似後世網絡發達,若是後世,此時有人用手機一拍,傳到網上,立時就是「貪官威逼老漢跪獻驢肉」的故事。
許老漢執意不起,卻耗不過薛向巨力,直接將他提坐到一邊的長椅上。「老伯,你的事兒我知道了,你是怕那個魏飛報復是吧,這樣吧。這件事兒,我居然管了,就管到底。」
話至此處,他一指戴裕彬。「稍後,我讓這位戴秘書帶你去治安大隊。找魏飛把事情說清楚,另外,方才魏飛三位毆打了你們二老,也讓他們出錢,帶你們去醫院治傷,你看可好?」
許老漢大喜過望,他沒想到薛向不但毫無架子,而且如此善解人意。
不錯,魏飛的威逼,對許老漢老兩口而言,就如天塌下來一般,今日若不逢薛向,以後的生計恐怕就徹底斷了。
如今,薛向橫插一槓,那強大不可匹敵的魏飛,竟被打得頭破血流,還老老實實沖先前的小同志敬禮。
如此,好容易碰到包青天微服私訪,許老漢如何不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若是錯過當下,待包青天走後,魏飛復返,他們的日子可真就沒法兒過了。
沒想到的是,許老漢方欲哀求,薛向便似知他心意一般,將所有後續措施都道了出來。
「老婆子,快快,快給首長磕頭!」
當下,許老漢又躥下椅子來,那邊的老婦人聞聲,眼見著也要跪下來。
大庭廣眾,雖為善事,若讓百姓叩首相謝,傳出去,也必得惡名,戴裕彬眉眼通透,搶先就扶住了方要下跪的老婦人,薛向則伸手抓住了許老漢,「老伯,你再這樣,你的事兒,我可就不管了!」
許老漢趕忙爬起來,沒口子道:「多謝首長,多謝首長,那啥,小老兒傷得不重,就不用魏飛出錢治病了,只,只請首長千萬叫魏飛別再來就好,就好!」
薛向看著許老漢高腫的腮幫子,有些心酸,不願他再跟著擔心,便答應了,稍後,許老漢非要上的兩盤驢肉,薛向也沒拒絕。
他能理解許老漢這平頭百姓的心理,受此大恩,不似送些出去,反倒不能相信和安心。
好容易讓許老漢夫妻,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