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李星雨的眉毛陡然豎了起來,臉上鐵青一片,冷眸微轉,死死凝在鄭康臉上。
霎那間,鄭康渾身的寒毛都炸了,上前一步,跨到李星雨身前,拼命揮手,「李省長,不是的,不是的,沒有那麼多人,就薛向一……」
話至此處,猛地截斷,鄭康忽然意識到自己分辨錯了,分明就該分辨說,衛蘭這是胡扯,可他卻被衛美人帶溝里去了,去分辨什麼當時在場的有幾人。
這事兒,哪裡還有一人和幾人之分,就是當時一人沒有,單單只衛蘭,他鄭康假傳些李星雨從未說過的話,也是犯了極大的忌諱。
更不提,如今他的亂傳,讓李星雨極有可能陷入天大的被動。
李星雨心頭怒火,陡然燒起十萬丈,真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混蛋。
他既恨鄭康假傳他的話,極有可能讓他壞了風評,官聲,尤其還是被薛向聽了去,又恨鄭康將他李某人那點自以為藏得很深的小心思,都宣諸口外了,以後便是真想惦記這如花美眷,只怕也是不能了。
該死,真是該死!
李星雨盯著鄭康,氣得胸口有些發悶,白皙的面孔瞬間紫赤。
鄭康簡直要嚇暈過去了,瞠目結舌愣了半晌,忽地,李星雨一動,便要離開。
鄭康動的更快,攔住李星雨便要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歉,好在這傢伙極有眼色,知道因地制宜,沒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再玩兒一出跪拜。
可偏生他心神激盪,動作湍急,攔著李星雨的步子沒停穩,恰巧撞在了李星雨肩上。手裡的那半杯洋酒,立時一個蕩漾,溜出杯來。在李星雨潔白的西服上,繪出一朵血紅的喇叭花。
李星雨狠很一摔袖子。推開鄭康便要離去,可鄭康已然嚇呆了,一想到萬劫不復的後果,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場合不場合的,腦子幾乎就死機了,就剩了本能反應,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抱著李星雨的大腿就不鬆了。
這邊動靜漸大,慢慢地,便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
省府秘書長王晉西。忍著即將到來的喪子之痛,正跟幾位豪商談笑風生,陡然掃到那邊景象,驚得眼珠子差點兒沒跳到眶外來。
他幾步就搶到了那處,一把扯起了鄭康。瞪著他,掐了聲喊:「鄭康,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瘋啦!」
王晉西真是魂飛魄散,昨天王老九被抓。爾後傳來,核准死刑的消息,他就差點兒崩潰,今天還來主持招商會,一來是公務,二來,這也是難得在李星雨這位強勢常務副面前露臉的機會,據他所知,這位李省長根腳極深,若是溝通得好,沒準兒王老九的事兒,能有回天之機。
兼之,又見這位李省長三番四次針對薛向,他心中的希望之火,越發熊熊。
可眼前這一幕,偏偏就似冰水一盆,兜頭潑下,將他那希望之火,澆了個乾淨。
叱完鄭康,王晉西又慌忙來扶李星雨,李省長卻似甩鼻涕一般,狠很將他甩開,一言不發,揚長而去。
王晉西呆若木雞,鄭康也昏厥在地!
誰又知道這場驚天動地的雞毛鴨血,不過是衛美人這小小女子,因為受不得鄭康嘴賤,而輕啟朱唇,造就的呢。
要說薛老三疼惜衛美人名聲,不願拿她名聲做箭矢,幹掉鄭康。
人衛美人卻不在乎,為免壞傢伙被鄭康這種小人惦記,她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當著李星雨的面兒說那些有失端莊的話,又算得了什麼。
要說鄭康也是蠢,明知紅顏禍水,偏偏還要招惹,立時被這禍水漫了脖子。
卻說,鬧了這麼一出,舞會場面驟冷。
王晉西和鄭康,也被留下來主持大局的葉副省長,給叫人弄了出去。
可出了這等紕漏,場中氣氛,卻是一時難復,徒有音樂不絕,再無人起舞,各自端了酒杯,淺笑低飲,不知心中如何念想。
衛美人也端了杯酒,環視一圈,掃描著那兩位有志於旅遊開發的豪商的身影。
舞廳雖大,可一目仍可覽遍,轉瞬,衛美人就搜中那二位的身影,恰好,那位港商李老闆身邊始終如影隨形的梅山宋書記不見了蹤影。
衛美人大喜,端著酒杯,就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