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等她消息的俆道覆放下茶杯,靜靜看著她。
朱瑾性格向來很好,如此神情難道是公主那又生了什麼事端?
辛夷緊跟著追問,「公主傷得重嗎?有沒有交代什麼事情?」
朱瑾坐在椅子上沒好氣地瞥向旁邊,冷冷道,「交代了,讓大家自食其力。」
「什麼?」
辛夷有些被她說糊塗了,而看她的樣子真是氣得很。
「怎麼了?出去一趟,氣成這樣的,往日公主可是很器重你的。」辛夷說話也不避諱,反而一副自己已經很委屈你還生什麼氣的樣子。
俆道覆放下茶杯,耐著性子和顏勸道,「若是發生煩心的事,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
朱瑾勉強轉過身,嘆了口氣道,「她失憶。」
「又失憶!」辛夷忍不住驚訝。
這下連俆道覆也坐不住了,眉頭緊鎖,十分急迫,「她失憶了?復國大業好不容易走上正軌,很多事情都在進行中,公主竟然……唉!」
正是天意弄人,道途坎坷,俆道覆忍不住深深嘆息。
「你們別擔心,之前失憶不也好了,不過舊疾發作,興許過兩天就好了。」辛夷安慰著大家,可是她的眉宇卻沒有舒展。
俆道覆搖了搖頭,愁容滿面,「這可不是治治風寒的簡單事,她一輩子都記不得我們都大有可能。」
「徐先生說得很對。但是……」朱瑾說著頓了頓,斟酌片刻斷定道,「這次好像比上次還嚴重。」
「怎麼?」辛夷眼睛一瞪,小心翼翼道,「不會摔傻了吧。」
俆道覆狠狠白了辛夷一眼,辛夷抿了抿嘴。
「傻倒不傻,就好像變了一個。」朱瑾的思維在反覆琢磨著,想了一下才挑出一個感覺較合適的詞語,「她非常的兇狠……」
辛夷不解,很斷定道,「公主從前就很兇狠!」
「不,不是那種感覺,是一種極為陰鷙黑暗的兇狠。而且……」一想到天錦之前跟她說得話,朱瑾就忍不住寒磣,「她也並沒有完全失憶,對虞美人還有點印象。她似乎……正盤算著什麼很特別的事情。」
俆道覆雙手握拳陷入沉思,眼眸里的光澤晦暗不定。
「想那麼多做什麼,把公主請過來問問不就行了。」辛夷也懶得暗猜,她處事冷靜決斷,但也非常直接。
「恐怕不行。」朱瑾搖頭,「經過墜崖的大難,劉裕現在對公主上心得很,保護得無微不至。只要公主自己不願出來,哪裡都去不得。」
「你是說公主不願出來?」如此說來,連辛夷都覺得事怪異了。
天錦公主雖然身份高貴、手握重權,卻從不是傲慢無禮之人。以往在南國就很是器重她們,從不刻意隱瞞。何況現在身在北國,想要背著她們做成大事,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辛夷露出狐疑的神色看向朱瑾,她甚至在懷疑朱瑾的判斷。
而朱瑾只是無奈搖頭,「如果願意出來,又怎會牴觸於我?」
辛夷忍不住更詳細的問,「公主今天到底跟你說什麼?」
朱瑾看向窮追不捨的辛夷面露尷尬,忍了忍,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她說我們緊張的樣子還不如養的一條狗。」
「什麼!?」辛夷忍不住驚叫起來,質問道,「公主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奇就奇在這裡,不但失憶,性情也是大變。」朱瑾敲了敲桌面,腦子裡想不出公主轉變的任何緣由,「也不知她的失憶是真是假?」
「如此說來確實奇怪。」俆道覆托起下巴肅穆道,「這不是錦公主的行事作風,不管是真的還是假裝,我們必須要見到她,不能任事態發展下去。」
辛夷撇下一旁的睿智男子,問,「她現在不太配合,難道綁過來嗎?」
也許真是被起到了,這個看似無禮的要求朱瑾欣然同意,「有何不可。」
俆道覆眉頭一緊,顯然不同意,「你們不要胡來,建康府可不是富商家的後院。」
辛夷絲毫不懼,「放心吧,有朱瑾了,她一定會有妙計的。」
「如果失憶是假的,那必然是個漫長的計劃,是一片大網……」俆道覆如狐狸般的雙眸微眯了眯,很快揣摩出一些核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