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廟門打開,陳夫人便早巴巴的上門了,一見楚韻,就笑得一臉開花,「這裡的神仙可真靈,一早我相公就叫我搬回雨花院,還說已經把小妾給休了,真是阿彌陀佛,我聽了消息,這就還願來了。」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隨後恭恭敬敬跪在神像前上了香。
那老虎精昨天一夜沒回來,陳大官人本是被妖精所迷,妖精一走,豁然清醒,思及自己幹些的那些事,對妻子內疚不已,當面向妻子謝罪。正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難得這大官人肯重新做人,自是夫妻和美,尚能白頭到老。
陳夫人心裡感激,臨了還捐了一大筆香火銀子給廟裡。
楚韻自是眉開眼笑,這是她做土地的第一筆香火銀子,真是可喜可賀。
正對著銀子笑得燦爛,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只輕輕一拉,那銀子已到了對方手中。
她抬眼一看,那人正是齊胡微,不由皺皺眉,「你搶我銀子幹什麼?」
「顏煞說你要給風雨樓的柳紅姑娘贖身,這錠銀子就是贖身錢了,記著,你還欠我四百五十五兩。」
楚韻「啊」了一聲,贖身的銀子幹什麼要她付?
「你沒弄錯吧?」
「自然,柳紅已經讓何曉二帶走了,你又做了一件功德,該感激我的。等何大娘還了願,你的神力大增,這點銀子又算什麼?」
楚韻很想感激一下,可實在感激不起來,以她現在賺錢的速度,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的。
「齊胡微,那四百兩銀子……」她追上去,滿臉儘是依依不捨,」咱們再商量,商量啊……」可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她跺跺腳,這人來無影去無蹤的,還有重要的事沒跟他說呢。
※
芙蓉鎮最豪華的一座庭院。
滿園沁香,月貫中天,滿目皆是琉璃色。
齊胡微架著二郎腿,坐在椅上剝橘子,在他面前已經剝了幾十隻橘子,也不見他吃,似乎只是在享受那剝皮的過程。
楚韻怔怔看著他把橘皮慢條斯理剝下。他手指修長有力,偏偏把橘皮剝得如此曖昧,拇指抵在橘腹下,食指在橘皮上輕輕破個口,將薄軟的皮小小撕下一條來,仿佛在為心愛的女子寬衣解帶。
這個過程,還真是曖昧無比。
過了片刻,他終於抬起眼來,「有事求我嗎?」
她微微點頭。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的。」齊胡微說著招招手,讓人再抬一筐橘子進來。
顏煞走時囑咐她來找齊胡微,說他會幫她做一切,這會兒看來,別說要他跟自己去蓬萊,怕是吃他個橘子都難了。也不知這春日的天氣,他從哪裡搬來這麼多?
她昨晚困的要死,早上起來又忙裡忙外,到了下午才想起翻看請帖上寫的什麼。等翻出來,瞧見那幾個「琉曲土地神於四月二十七登蓬萊仙會」的字。頓時驚喜交加,蓬萊仙島,那是個仙人窩子,能去那種地方是不是表示她能修得上等仙法嗎?
離四月二十七沒幾天了,憑她這凡胎走到明年都到不了,只能求助齊胡微了。
她把廟裡的安頓好了,找到吳老實求他先看幾天土地廟,又把記得香客的心愿本帶上。這一耽擱又是兩個時辰,等到了齊胡微這裡,星星都出來了。
心裡著急,只得道:「是顏煞叫我來的。」
他挑眉,「是嗎?我怎麼沒聽他說過?」
這是明顯裝蒜,看來拿顏煞壓他是不可能的。楚韻輕輕躬下身子,一臉謙卑,「齊公子,你幫幫我。」
「我為何要幫你?」他冷笑著,別人都只當他好性,卻不知狐狸最多情,也最無情。顏煞欠她的,他可不欠。
前幾日,他無意中得知她的身份,還大大驚訝了一下,真的很難相信一個公主會甘願待在小廟裡,現在還居然對他一個小民行禮了。他倒要看看,她這個公主能做到何種程度?
齊胡微翹著腳,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讓楚韻很是氣結。
求人,明月帝姬不會,但土地廟裡的楚韻卻會。只要能提高修為,能報仇,有什麼是她不能做的?
她一把撲了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聲音顫抖:「大人,求你,求你幫幫我吧。」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