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到有人呼她名字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身後蘇公公用拂塵捅了她一下,才意識到是齊王在叫她。
&畫師,你可願為本王分憂?」
她淡雅一笑,「楚玲願為盡力一舞。」
齊王都這麼說了,她一個小小畫師又豈敢不從只是讓她納悶的是,為什麼李韻輝要引薦她,他又懷著什麼目的?
她眼睛看向李韻輝,李韻輝也在看她,他忽然揚揚眉,頗似戲謔道:「那就請李公子伴奏如何?」
李月隆領命,起身對齊王一禮,隨後把笛子橫在唇邊吹奏起來,他的笛音悠揚多變,一管竟吹出多種感覺。這一曲奏的是霓裳曲,當初楚韻曾告訴他跳的最好的就是此舞,今日為了配合她,也便用了此曲。
他吹了幾聲,對楚韻笑道:「姑娘,這支曲子可好?」
楚韻微微點頭,「請容我去換衣。」
&畫師請跟我來。」大太監蘇奇親自為她領路,也算是莫大的榮幸了。
楚韻跟著蘇公公去舞房,齊國立國之初並未設立舞房,此處是現在的齊王登基之後建的,這位大王最愛附庸風雅,別看會的不多,卻偏偏喜歡賣弄才情。舞房原是研究舞蹈的地方,在這裡卻成了培養供皇室子弟消遣娛樂的所在。
蘇公公命人抬過一口大箱子,裡面全是各種各樣的舞衣。
陳國的舞女舞姿已達巔峰,想要勝過她並不容易,但也並不是完全沒希望,她勝在會武,身體柔軟度也極高。不過要跳《霓裳舞》衣服是很重要的,鸞鳳兩翼長著美麗的彩色羽毛,使人如見舞蹈的優美,服裝的鮮艷,形成色彩繁富、充滿動態感的畫面。
一陣翻找,在這箱子裡還真找到了一件羽毛製成的舞衣,而這件舞衣正是她的。
她當年縫製這件舞衣花費甚巨,不僅用了各種稀有鳥類的羽毛,還綴著許多閃耀寶石,天下只此一件。那一年齊兵在楚宮大肆搜刮掠奪,把許多奇珍異寶都帶走了,後來一把火燒了楚宮。她以為這件羽衣也被燒了,沒想到今日竟在這裡看見了它。想到曾經的過往,心裡一陣酸楚,可惜當日的華貴無比竟淪落到今日壓箱底的下場。
蘇公公走過來,「怎麼樣?姑娘可挑好了?」
&經挑好了,就是這件。」
蘇公公頷首,命宮女服侍她換上。
羽衣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面容艷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
蓮花移步來到殿前,如日月般熠熠生輝。
如果先前進殿的她讓人驚艷的話,那麼此時的她就讓人砰然心動了。看見李韻輝投向自己的目光,楚韻很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這位太子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推到前台,莫不是早就計劃好了。她想引起齊王的主意,但絕不是靠美色。
從她一進殿不知便有無數雙眼睛在看,陳恆更是痴痴的望著她。
楚淮南本來對這種場合併不感興趣,可是看到那身舞衣渾身一震,那身羽衣,那是明月公主所有之物,當年還是他為她採集的羽毛,縫製了這件羽衣。
太像,真的太像了,那神態,那身姿,一舉手一投足簡直跟楚公主一模一樣。當年,她在幾十萬大軍之前獻舞,便是這個樣子,便是這讓天下為之驚艷的美麗。
是她嗎?會是她嗎?她又回來了?
顏煞嘴裡咬著一顆葡萄,很覺那葡萄是酸的,嚼下肚的感覺也酸澀難咽。這丫頭這麼招搖,生嫌自己身邊的麻煩不多嗎?這些臭男人,一個個都該把眼珠子挖下來,往哪兒看,往哪兒看,盯著女人的腿幹什麼?
他喝了幾壺乾醋,再沒半點食慾,扔了筷子,氣呼呼上一邊生悶氣去了。
李月隆見楚韻走來,輕吟道:「芳容麗質更妖嬈,秋水精神瑞雪標。」
楚韻回了他一抹苦笑,事情到了現在顯然是失控了,而該怎麼收場她還沒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踏節的盤和鼓已經擺好,她從容而舞,形舒意廣,不經意的動作也決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應著鼓聲。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手腳合併,